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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華與董建昌相互看看。
“共產黨高明呀,此次西安事變處理得十分老到,只那麼一腳,就把球送回到了南京的腳下,天下可不全都在看你老蔣如何回應?”董建昌深為感嘆。
立仁吃飽喝足,站起身來要回中央黨部向楚材彙報。這段時間,楚材正與上海的中共聯絡談判。
南京老虎橋陸軍監獄的女監舍內,一盆熱騰騰的豬肉燉粉條由女看守送了進來。白米飯也成盆地端來。女看守有意放慢動作,觀察著各人的神態。
瞿霞閉上眼睛,保持著尊嚴。
女政治犯們在瞿霞的影響帶動下,一個個緘口不言。
“吃吧吃吧,這蹲班房的比看班房的油水還大。”女看守見沒什麼反應,只好自己打破這種難堪的沉默,見還是沒有人理睬,便自我解嘲地說:“我可是給足你們面子了,姐幾個也得給我點面子。大家都是緣分,別和我們當差的過不去,要想還搞你們的政治,跟法官們去搞。”說完沒趣地走了。身後,鐵門“咣啷”一響。
等女看守走後,瞿霞和幾個難友湊到一起:“刑事犯那邊伙食沒變,唯獨咱們政治犯的變了,我在這兒待了八年,像這樣的情況還頭一次碰到。”大家都感到奇怪。
“是呀,剛剛那大麻蝦,親切得��沒牛�蛑筆竊諭�厶捉�酢!�
“這娘們以前跟頭驢似的,成天對咱們嗥個沒完,這幾天嗓門都細了。”
“看來外面的形勢有變!”瞿霞警覺地說。
說到形勢有變,一位難友忽然想起件事,那天她在水池邊洗衣服的時候,聽到看守們在互相開玩笑,有的說想換到刑事犯那邊去,那邊的外快多,政治犯的外快不敢再撈了,萬一國共二次合作,就得倒大黴。
“國共二次合作,這可能嗎?”瞿霞在思索。
“噹噹噹”,鐵門柵欄外女看守在敲:“過來過來!領衛生紙!”
瞿霞與難友們相互望望,沒有反應。
女看守隔著鐵柵欄往裡塞遞衛生紙:“聽好了,每人兩刀,不是給你們寫字的,講點衛生,都是女人,別再湊乎了,知道嗎?”
“那寫字用的紙呢?”瞿霞問。
“還寫呢?你就是寫字寫進來的,把青春都寫掉了!我看你每次寫的都一樣,還寫什麼寫?”女看守狠狠地瞪了瞿霞一眼。
一名年輕的女政治犯叫道:“我也要寫字的紙!”
女政治犯們一擁而上,異口同聲地說:“我也要寫字的紙,我也要寫字的紙……給我們寫字的紙……”
在中統楊立仁的辦公室裡,秘書呈上一份瞿霞用衛生紙寫的上訴書,要求改善監禁待遇。
“瞿霞!”立仁看到上訴書上的姓名落款,不由一驚。
“您熟悉她?”
“案子是我一手辦的,能不熟悉?”
“那……”
“告訴陸軍監獄,要求不高,照準!”立仁在上訴書上寫下:“除所呈各項之外,其餘如有可能,也應改進。楊立仁。”
秘書看了,不由咋舌:“這可是史無前例!”
“要想捐棄前嫌,達到真正合作,這僅僅是開始……”立仁喃喃地說。
立仁安排了一次與瞿霞的談話。談話地點在監獄長室。由於有了瞿霞的衛生紙上訴書和立仁的親筆批示,女政治犯們的待遇有了明顯的改善。瞿霞來見立仁的時候,穿上了一套新發的囚衣,顯得幹練。
“你好,瞿霞,你一點都沒改變。”立仁笑吟吟的。
“你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誇你的模範監獄呀?”瞿霞冷冷的。
“是呀,都八年了,一轉眼的工夫。我是不是老了?”立仁有意套近乎。
瞿霞坐下:“你妹妹早就說過,別人的心只有九孔,唯你楊立仁十孔,心眼多也就老得快!”
立仁摸摸下巴:“你還記著呢,真不容易!”
瞿霞冷笑笑。
“他們對我說,你一直在研究英語、日語?還沒放棄呢,你是個語言天才。”立仁誇道。
“你們給我弄出了這麼多空閒來,不好打發。”瞿霞冷言相譏。
“瞿霞,你真的一點沒變。來監獄我還在想,我會看到一個落魄的瞿霞?一個蒼白而滿臉仇恨的瞿霞?我猜錯了,我看到的,還是一個伶牙俐齒的瞿霞,一個超然不群的瞿霞,一個精力過盛……”
瞿霞:“我看你也別廢話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外面的情況已經在變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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