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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她們也聞得出我們所發出的男人氣味。然而,那是什麼樣的氣味呢?那一天,高個兒約翰在桌子上擺了雙雪茄煙氣味的手套。口臭?就看你吃什麼喝什麼啦。不,我指的是男人的氣味。想必是與那個有關,因為被認為是童貞的神父們,氣味就大不一樣。女人們就像蒼蠅跟蹤糖蜜似的嗡嗡嗡地包圍著。不顧祭壇周圍的欄杆,千方百計想湊過去。樹上的禁神父。哦,神父,求求您啦,讓我頭一個來嘗吧。那氣味四處瀰漫、滲透全身。生命的源泉。那氣味奇妙之至。芹菜汁吧。讓我聞聞。
布盧姆先生把鼻子(哼)伸進(哼)背心襟口。是杏仁或者……不,是檸檬。啊,不,是肥皂哩。
啊,對啦,還有化妝水呢。我就覺得自己在記掛什麼事來著。一直沒回去,肥皂也沒付錢。我不願意像今天早晨那個老太婆那樣提著瓶子走路。按說海因斯該還我那三先令了。可以向他提一下馬爾商店的事,也許他就會記起來的。然而,倘若他把那一段寫好了。兩先令九便士。不然的話,他對我的印象就壞了。明天再去吧。我欠你多少?三先令九便士嗎?不,兩先令九便士,先生。啊。興許下回他就不肯再賒賬了。可也有由於那樣就失掉主顧的。酒吧就是這樣。有些傢伙由於賬房石板上的賬賒多了,就溜到後巷另外一家去了。
剛才走過去的老爺又來了,是一陣風把他從海灣刮來的。走去多遠,照樣又走回來。午餐時總是在家。渾身狼狽不堪。美美地飽餐上一頓。眼下正在欣賞自然風光。飯後念祝文。晚飯之後再去散步一英里。他準在某家銀行略有存款。有份閒職。就像今天報童尾隨著我那樣。現在跟在他後面走會使他難堪,不過,你還是學到了點乖。用旁人的眼光反過來看自己。只要不遭到女人的嘲笑,又有什麼關係?只有那樣才能弄清楚。你自問一下他如今是何許人?《珍聞》懸賞小說《海灘上的神秘人物》,利奧波德·布盧姆著。稿酬:每欄一基尼。還有今天在墓邊的那個身穿棕色膠布雨衣的傢伙。不過,他腳上長了雞眼。對健康倒是有好處,因為什麼都吸收了。據說吹口哨能喚雨。總有地方在下雨。奧蒙德飯店的鹽就發潮。身體能感覺出周圍的氣氛。老貝蒂就鬧著關節痛。希普頓媽媽預言說,將會有一種一眨眼的工夫就繞世界一週的船。不,關節痛是下雨的預兆。皇家讀本。遠山好像靠近了。
霍斯。貝利燈臺的光。二、四、六、八、九。瞧啊。非這麼旋轉不可,不然的話,會以為它是一幢房子。營救船。格蕾斯·達令。人們害怕黑暗。也怕螢火蟲。騎腳踏車的人:點燈時間。寶石、金剛鑽更亮一些。女人。光使人心裡踏實。不會傷害你。如今當然比早年好多了。鄉間的道路。無端地就刺穿你的小肚子。可是還得同兩種人打交道:繃著臉的或笑眯眯的。對不起。沒關係。日落之後,最適宜在陰涼地兒給花噴水。稍微還有點兒陽光。射線就數紅色的長。是羅伊格比夫·萬斯教給我們的:紅、橙、黃、綠、藍、靛青、紫羅蘭。我望到了一顆星。是金星嗎?還弄不清。兩顆。倘若有了三顆,就是晚上了。夜雲老是浮在那兒嗎?看上去宛如一艘幽靈船。不。等一等。它們是樹吧?視力的錯覺。海市蜃樓。這是落日之國。自治的太陽在東南方向下沉。我的祖國啊,晚安。
降露了。親愛的。坐在那塊石頭上會傷身體的。患白帶下。除非娃娃又大又壯,能靠自己的力量生下來,否則就連娃娃也養不成。我本人說不定還會患痔瘡哩。就像夏天患感冒似的,且好不了呢。傷口辣辣作痛。被草葉或紙張割破的最糟糕。摩擦傷口。我恨不得充當她坐著的那塊岩石。哦,甜蜜的小妞兒,你簡直不知道你看上去有多麼俊美!我喜歡上這個年齡的姑娘了。綠蘋果。既然送到嘴邊,就飽餐一頓。只有在這個年齡才會翹起二郎腿坐著呢。還有今天在圖書館看到的那些女畢業生。她們坐的那一把把椅子,多麼幸福啊。然而那是黃昏的影響。她們也都感覺到。知道什麼時候該像花兒那麼怒放。宛如向日葵啦,北美菊芋啦。在舞廳,在枝形吊燈下,在林蔭路的街燈下。馬特·狄龍家的花園裡開著紫茉莉花。在那兒,我吻了她的肩膀。我要是有一幅她當時的全身油畫肖像該有多好!我求婚,也是在六月。年復一年。歲月週而復始。巉巖和山峰啊,我又回到你們這兒來了。人生,戀愛,環繞著你自己的小小世界航行。而今呢?當然,你為她瘸腿一事感到悲哀,但是提防著點兒,不要過於動惻隱之心。會被人鑽空子的。
眼下,霍斯籠罩在一片寂靜中。遠山好像。那就是我們……的地方。杜鵑花。也許我是個傻子。他得到的是李子,我得到的是核兒,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