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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眼睛。珍珠。水滴。雨。快快搖啊,混作一團,一大堆啊,噓噓噓噓。現在。多半是現在。要麼就更早一些。
有人篤篤敲門,有人砰砰拍。他,保羅·德·科克拍了。用響亮、高傲的門環,喀呵、咔啦咔啦咔啦、喀呵。喀呵喀呵。
敲。篤,篤。
“唱‘這裡,憤怒’吧。”考利神父說。
“不,本,”湯姆·克南插嘴說,“來《推平頭的小夥子》,用咱們愛爾蘭土腔。”
“啊,本,還是唱吧,”迪達勒斯先生說,“地道的好男兒。”
“唱吧,唱吧,”他們齊聲央求著。
我該走啦。喂,帕特,再過來一次。來呀。他來了,他來了。他走過去了。到我這兒來。多少錢?
“什麼調?是六個升號嗎?
“升F大調,”本·多拉德說。
鮑勃·考利那雙攤開來的利爪抓住了低音的黑鍵。
布盧姆對裡奇說,他該走了。不,裡奇說。不,非走不可。不知打哪兒弄到了一筆錢。打算縱酒取樂,一直鬧到脊背都疼了。多少錢?他聽人說話,總是靠觀察嘴唇的動作。一先令九便士。其中一便士是給你的。放在這兒啦。給他兩便士小費。耳聾,面帶困惑神情。然而他的老婆和一家人也許在等候,等候帕特回家來。嘿嘿嘿嘿。一家人等候的當兒,聾子伺候著。
然而等一下。然而聽哪。陰暗的和絃。陰…鬱…的。低低的。在地底下黑暗的洞穴裡。埋著的礦砂。大量的音樂。
黑暗時代的聲音,無情的聲音,大地的疲憊,使得墳墓接近,帶來痛苦。那聲音來自遠方,來自蒼白的群山,呼喚善良、地道的人們。
他要找神父。要跟神父說一句話。
篤篤。
本·多拉德的嗓門。低沉的桶音。使出他渾身的解數來唱。男人、月亮和女人都沒有的遼闊沼澤地,一片蛙叫聲。另一個失落者。他一度做過海船的船具零售商。還記得那些塗了樹脂的繩索和船上的提燈吧。虧空了一萬鎊。如今住在艾弗救濟院裡。一間斗室,多少多少號。都怪巴斯廠生產的頭號啤酒,把他害到這地步。
神父在家裡。一個冒牌神父的僕役把他迎了進去。請進。聖潔的神父。奸細僕役深打一躬。和絃那繚繞的尾音。
毀了他們。使他們傾家蕩產。然後給他們蓋點子斗室,讓他們在那裡了此一生。睡吧,乖乖。唱支搖籃曲。死吧,狗兒。小狗崽,死吧。
警告聲,嚴峻的警告聲告訴他們:那個小夥子已走進那間闃然無人的大廳,告訴他們他的腳步聲如何莊重地在那兒響著,向他們描述那間昏暗的屋子和那位身著長袍、坐在那裡聽取懺悔的神父。
正派人。眼下有幾分醉意。他自以為能在詩人畫謎活動的《答案》中獲獎。我們奉送你一張嶄新的五鎊紙幣。“抱窩的鳥兒。”他認為答案是《最末一個遊吟詩人之歌》。“C空白T”,打一隻家畜。“T波折號R”是最勇敢的水手。他依然有副好嗓
子。既然擁有這一切,正說明他還不是個閹人。
聽哪。布盧姆在聽。裡奇·古爾丁在聽。而門口,耳聾的帕特,禿頭的帕特,拿到了小費的帕特也在聽著。
和絃變得緩慢一些了。
懺悔與悲傷的聲音徐徐傳來,這是被美化了的、發顫的聲音。本那副悔悟的鬍子做著告解。因天主之名,因天主之名。他跪了下來。用手捶胸,懺悔著:“我的罪過。”
又是拉丁文。那就像粘鳥膠一樣鰾住人們。神父手裡拿著賜給婦女們的聖體。停屍所裡的那個傢伙。棺材或者科菲,因屍體之名。那隻老鼠如今在哪兒哪?嘎吱嘎吱。
篤篤。
他們傾聽著。“大酒杯”們和肯尼迪小姐。眼瞼富於表情的喬治·利德維爾。乳房豐滿的緞子。克南。西。
哀傷的聲音嘆息著唱了起來。罪過。復活節以來他曾詛咒過三次。你這婊子養的雜種!有一次舉行彌撤的時候,他卻遊蕩去了。有一次他路過墳地,卻不曾為亡母的安息而祈求冥福。一個小夥子。一個推平頭的小夥子。
正在啤酒泵旁邊傾聽的褐發女侍定睛望著遠方。全神貫注地。她一點也料不到我正在瞧著她呢。摩莉最有本事發覺瞅自己的人了。
金髮女侍斜睨著遠處。那兒有一面鏡子。那是她最俊俏的半邊臉蛋兒嗎?她們總是知道的。有人敲門。最後再找補一下。
喀呵咔啦咔啦。
聽音樂的時候,她們都想些什麼呢?捕追響尾蛇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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