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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迪格納穆,”阿爾夫說。
“你指的是帕狄嗎?”喬說。
“是呀,”阿爾夫說,“怎麼啦?”
“你不曉得他死了嗎?”喬說。
“帕狄·迪格納穆死啦!”阿爾夫說。
“可不,”喬說。
“不到五分鐘之前,我確實還曾看見了他,”阿爾夫說,“跟槍柄一樣千真萬確。”
“誰死啦?”鮑勃·多蘭說。
“那麼,你瞧見的是他的幽靈唄,”喬說,“天主啊,保佑我們別遭到不幸。”
“怎麼?”阿爾夫說,“真是不過五……哦?……而且還有威利·默雷跟他在一起,他們兩個人在那個叫什麼店號來著……怎麼?迪格納穆死了嗎?”
“迪格納穆怎麼啦?”鮑勃·多蘭說,“你們在扯些什麼呀……?”
“死啦!”阿爾夫說,“他跟你一樣,活得歡勢著哪。”
“也許是的,”喬說,“橫豎今兒早晨他們已經擅自把他埋掉了。”帕狄嗎?“阿爾夫說。
“是啊,”喬說,“他壽終正寢啦,願天主憐憫他。”
“慈悲的基督啊!”阿爾夫說。
他的確是所謂嚇破了膽。
在黑暗中,使人感到幽靈的手在晃動。當按照密宗經咒作的禱告送至應達處時,一抹微弱然而愈益明亮起來的紅寶石光澤逐漸映入眼簾。從頭頂和臉上散發出來的吉瓦光,使得虛靈體格外逼真。資訊交流是腦下垂體以及骶骨部和太陽神經叢所釋放出的橙色與鮮紅色光線促成的。問起他生前的名字和現在天界何方,他答以如今正在劫末或迴歸途中,但仍在星界低域,某些嗜血者手中經受著磨難。被問以當他越過那浩渺的境界後最初的感想如何,他回答說:原先他所看見的好比是映在鏡子裡的模糊不清的影像,然而已經越境者面前隨即揭示出發展“我”這一至高無上的可能性。及至問起來世的生活是否與有著肉身的我們在現世中的經驗相彷彿時,他回答說,那些已進入靈界的受寵者曾告訴他說,在他們的住處,現代化家庭用品一應俱全,諸如塔拉梵那、阿拉瓦塔爾、哈特阿克爾達、沃特克拉撒特。無比資深的能手沉浸在最純粹的逸樂的波浪裡。他想要一夸脫脫脂牛奶,立刻就給他端來,他顯然解了渴。問他有沒有什麼口信捎給生者,他告誡所有那些依然處於摩耶中的人們:要悟正道,因為天界盛傳,馬爾斯和朱庇特已下降到東方的角落來搗亂,而那是白羊宮的勢力範圍。這時又問,故人這方面有沒有特別的願望,回答是:“至今猶活在肉身中的塵世間之凡朋俗友們,吾曹向汝等致意。勿容科·凱牟取暴利。”據悉,這裡指的是科尼利厄斯·凱萊赫。他是死者的私人朋友,也是有名氣的H、J。奧尼爾殯儀館經理,喪事就是他經辦的。告辭之前他要求轉告他的愛子帕齊,說帕齊所要找的那隻靴子目前在側屋的五斗櫃底下。這雙靴子的後跟還挺結實,只消送到卡倫鞋店去補一下靴底就成了。他說,在來世,他一直記掛著這件事,心緒極為不寧。務必請代為轉告。
大家向他擔保一定照辦,他明白表示感到滿意。
他離開了塵寰。噢,迪格納穆,我們的旭日。他踩在歐洲蕨上的腳步是那樣迅疾。額頭閃閃發光的帕特里克啊。邦芭,隨著你的風悲嘆吧。海洋啊,隨著你的旋風悲嘆吧。
“他又到那兒去了,”“市民”盯著外面說。
“誰?”我說。
“布盧姆”,他說,“他就像是值勤的警察似的在那兒溜達十分鐘啦。”
沒錯兒,我瞧見他伸進臉蛋兒窺伺了一下,隨後又偷偷溜掉了。
小個兒阿爾夫嚇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一點兒不假。
“大慈大悲的基督啊!我敢發誓,那就是他。”
鮑勃·多蘭…喝醉了,就墮落成整個都柏林最下流的歹徒。他把帽於歪戴在後腦勺上,說:
“誰說基督是大慈大悲的?”
“請你原諒,”阿爾夫說。
“什麼大慈大悲的基督!不是他把可憐的小威利·迪格納穆給帶走的嗎?”
“啊,喏,”阿爾夫試圖搪塞過去,他說,“這下子他再也用不著操勞啦。”
然而鮑勃·多蘭咆哮道:
“我說他是個殘忍的惡棍,居然把可憐的小威利·迪格納穆給帶走啦。”
特里走過來,向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安靜下來,說這可是一家特准賣酒的體面的店哩,請不要談這類話。於是,鮑勃·多蘭就為帕狄·迪格納穆號起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