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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過英國,煤炭產量豐富,每年出口的豬肉價值六百萬英鎊,黃油和雞蛋則共達一千萬英鎊。但是英國卻向愛爾蘭的窮苦人民橫徵暴斂,強迫他們付出驚人的鉅款,並把市場上最好的肉掠奪一空。另外還說了不少諸如此類誇張的話。接著,他們的談話就轉到一般的話題上,大家一致同意這是事實。“任何東西都能在愛爾蘭的土壤裡生長出來,”他說,“在納文”,埃弗拉德上校還栽培出菸草來呢。難道在任何地方能找到比得上愛爾蘭所產的燻豬肉嗎?但是靠犯罪行為取得的不義之財不論多麼龐大,“他用漸強音蠻有把握地說——並壟斷了座中的談話——”強大的英國總有一天必然會遭到報應。破滅的日子終會到來,而且那將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破滅。他斷言德國人和日本佬也會俟機而動。布林人造成了結局的開端。英國徒有其表,已經搖搖欲墜了,最後會崩潰在愛爾蘭手裡。愛爾蘭將是它的‘阿戲留的腳踵’。“他又就希臘英雄阿戲留那易受傷害的部位為他們做了一番解釋。由於他隔著靴子指了指腱在哪兒,就完全吸引了聽眾的注意,從而大家也立即恍然大悟了。他奉勸每個愛爾蘭人說:留在你出生的地方,為愛爾蘭而工作,為愛爾蘭而生活。巴涅爾說過:愛爾蘭連她的一個兒子也捨不得撒手。
周圍的沉默標誌著他的終曲。那位冷漠的航海者聽了這些悲慘的資訊,泰然自若。
“可沒那麼容易呀,”方才這番老生常談顯然多少惹惱了這位粗魯樸直的漢子,他就回了這麼一句。
老闆被潑了一盆冷水,在崩潰等等問題上讓了步,但依然堅持他的基本見解。
“陸軍裡最優秀的部隊是哪幾支?”頭髮灰白的老兵憤憤地問道,“跳得最高最遠和跑得最快的呢?還有最優秀的海軍上將和陸軍上將呢?告訴俺呀。”
“要選就選愛爾蘭人唄,”除了臉上的一些缺點,長得挺像坎貝爾的馬車伕說。
“說得對,”老水手證實道,“篤信天主教的愛爾蘭農民。那是咱們帝國的棟樑。你認識吉姆·馬林斯嗎?”
老闆像對每一個人一樣,隨他去發表個人的意見,然而他又補充說,他對任何帝國都毫無好感,不管是我們的也罷,他的也罷。他並且還認為,沒有一個為帝國服務的愛爾蘭人不是吃白飯的。接著他們又惡語相加,火氣越來越大。不消說,雙方都爭取聽眾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是隻要他們兩個人還沒有互罵,以致大打出手,聽者就都只是饒有興味地觀望這場舌戰而已。
根據經年累月的內幕訊息,布盧姆先生頗傾向於把上述見解看作是荒謬透頂的胡言亂語,嗤之以鼻;因為姑且不論他是否衷心企盼那樣一種結局,對這一事實他總是瞭如指掌:除非海峽對岸的那些鄰人遠比他所設想的還要愚蠢,否則與其認為他們在顯示實力,毋寧說是藏而不露。這種見解就跟一部分人所持的那種再過一億年,愛爾蘭島的姐妹島不列顛島的煤層就將被挖掘一空這一堂吉訶德式的看法如出一轍。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便形勢的發展果如所料,關於這個問題他個人至多也只能說:在這之前會接連發生無數偶然事件,對於引發這一結局將同樣有著關連;儘管兩國之間的分歧大得簡直是南轅北轍,眼下總還是以竭力相互利用為宜。另外一個有趣的小問題(打個通俗的比方,猶如妓女和掃煙囪小夥子相好)就是愛爾蘭兵替英國打仗的次數和與英國敵對的次數一樣多,老實說,前者還更多一些。事到如今,又何苦來呢?這兩個人,一方領有特准賣酒的執照,據傳說是(或曾經是)有名的“常勝軍”菲茨哈里斯;另一方顯而易見是個冒牌貨。雙方的這場吵鬧,儘管旁人絲毫並未察覺其中的花招,然而他作為一名旁觀者,又身為人類心理的研究家,不由得強烈地感到,如果這是預先安排好的話,那就與好計沒有什麼兩樣了。至於這個承租人也罷,店老闆也罷,多半壓根兒就不是另外那個人,他(布盧姆)理所當然地不禁感到,除非你是個地地道道的頭號大笨蛋,否則就絕不要去理睬這號人。在私生活中訂下一條金科玉律,絕不跟他們打任何交道,更不要牽涉到其陰謀詭計中去。因為總會有偶爾冒出個達尼曼前來行騙的可能性,像丹尼斯或彼得·凱里那樣,在女王——不,現在是國王——的法庭上供出對同犯不利的證據。這種事單是想想就令人厭惡。此外,他從原則上就討厭那種為非作歹、罪惡累累的生涯。犯罪傾向從來不曾以任何形狀或形式在他內心裡萌生過(儘管仍不改初衷),然而對這個基於政治信念,真正拿出勇氣舉刀——白晃晃的刀——的人,他的確還是懷著一腔敬慕之情,但是就他個人而言,他是決不願意參與進去的,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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