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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
——明天去吧,好心人說。
他們請來了一位醫生,醫生說:
——這位夫人沒有病,她要生孩子了。
好心人被激怒了,把母親扔到馬路上,後來才有人把她送到我出生的那家醫院。在醫院裡,孩子一出生就要洗禮命名。人們給我取了一個宗教名字,因為是教會在關心我的母親。於是加布裡埃爾·博納爾就成了我的名字。很久以後我才在洗禮證書上看到這個名字。親愛的,人們從來不需要什麼洗禮證書,但在戰爭年代,大家怕得要死,把各種檔案都收集起來,以防萬一。我就是在那時看到這個檔案的。
我的父親叫我小科科,當人家叫我加比時,他怕得要命。以後,小字沒有了,只剩了科科,我也就一直叫科科了。當然,在簽署嚴肅的檔案時,我不用科科這一名字,用這個名字是要鬧笑話的。
如果有人對我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前大家叫我科科·夏奈爾,我會大笑不已的。夏奈爾小姐當時僱用的女工就有4000多,深受英國最富有的人的愛戴。現在我才是科科·夏奈爾。科科!但這是我的名字,我的朋友們可以叫我科科,在路上拉著我的手問我,您就是科科·夏奈爾。我在手稿上籤的也是科科·夏奈爾這個名字。一個星期六,在開往洛桑的火車裡,整個車廂裡的人都排著隊等我簽名。當然,在家裡,大家叫我小姐。我不願人在夏奈爾自己的家裡叫我科科。
6歲那年我母親去世了,七姑八姨來了一大幫。家裡死了人,就有人來看個究竟。她們來是為了讓別人把我領走討價還價的,但是我不懂。她們不是母親的姐妹,只是堂姐妹、表姐妹而已。她們都是好人,但不太慈愛。她們為在這個令人動容的時刻裡把我領走深感遺憾,但不管怎麼說,我是感激她們的。
科科一直沒有說出兩位姨媽的名字。她們倆在她的記憶中佔了很重要的位置。現在我們知道,科科的父親在科科的母親去世時把三個女兒託付給她們的祖母維吉妮·夏奈爾。這個老人是以替修女們漿洗衣服為生的,這就使她有可能把科科送進奧巴齊納孤兒院。要想知道科科的真實情況,只要找孤兒院的校根就可以了,而不是姨媽們。
6歲那年我就被人遺棄,在不愛我的人家裡過著完全陌生的生活。她們答應撫養我,但不承諾愛我。這種生活是艱辛的,在偏遠的外省尤其如此。有人對我說,姨媽們叫我加布裡埃爾時我哭個不停。我的日子過得真不容易。有一天,姨媽們坐在一間屋裡,我進了屋後用腳把門踢上。一位姨媽就說:加布裡埃爾,你出去再重新進來。要有禮貌,不要用腳踢門。
我重新走了出去,又重新走了進來,但是我沒有恰如其分地把門關上,我抽搐地哭了。
——加布裡埃爾,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一位姨媽說,我們又沒有怎麼責怪你。
——姨媽,我哭不是因為你們責怪我,而是你們叫我加布裡埃爾。在家裡時大家是叫我科科的。
人們在談到我母親時都說這個“可憐的讓娜”,她嫁了一個愛她的男人(言下之意她是幸福的),她的身體不好,她家裡人沒有一個能活過40歲的,都死於肺病。只有我不知怎麼逃過了這一劫數。
母親的哥哥是父親服兵役時的同伴,父親是透過他認識母親的。母親的哥哥是這麼說他的妹妹的,他說:“她很動人,以後你會了解她的。”
服役期滿後;他把父親帶到他的老家。我父親是個性格開朗的入,見面後不久就娶了我母親。當然,後來他把母親弄得一無所有了。這是我偷聽來的。母親的破產是否真的這麼可怕?有人對我說:
“如果你的父親沒有幹那麼多的蠢事,這些東西也許還是屬於你們的,那些也是。”
他指給我看一座破舊的莊園,還有一些同樣破爛的東西。我覺得這些東西難看極了,心裡想:幸虧這些東西不再歸我們所有。
有客來訪時,姨媽們總是問:“小姑娘的父親怎樣了?他是不是為她做了些什麼?”
我不止一次地想到自殺。最使我討厭的是聽到人家稱我的母親是“可憐的讓娜”,說我是一個孤兒。不!我不是孤兒,爸爸還在,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一切令我感到羞辱。我明白她們並不怎麼愛我,收留我只是出於憐憫。
那時我的父親還很年輕。他在幹什麼呢?您知道,我的記憶不好,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太好的人,這一點我是後來才知道的。首先,他欺騙了我。一天,他到姨媽家來看我,這時我在姨媽家已有一年了,姨媽們為他的到來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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