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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光鮮。我的父親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管怎麼說,我看到的是這樣的。他先和我講了許多故事,我對他說:
——別相信她們說的話,我一點也不快活,真的,一點也不快活,我要跟你走。
他裝出笑臉對我說:
——等著吧,我們會有一所房子的,一所我們自己的房子。
他明明知道他不久就要去美國,我再也見不到他,他還是像父親對女兒那樣,說了許多美麗動聽的話。後來我也確實再也沒見過他。他給我寫過幾封信,也寄過一些錢,多少?很多嗎?我不知道。後來就再也沒有人提起他了。
我理解我的父親。他離家出走時還不到30歲。他重新安排了生活,有了一個新家。他知道他的兩個女兒已經有人收養,為什麼還要關心她們呢?他還有別的孩子,不在乎她們。他做得對,換了我也會這樣做的。我不相信30歲不到的人會對這種事情那麼忠貞不渝。
兩個女孩?第三個呢?還有男孩呢?夏奈爾小姐的“謊話”說得太離譜了,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故意撒謊。她想欺騙誰呢?每當我問她當年她的父親是幹什麼的時候,她總是避而不答。
我父親很愛我,但不喜歡我的妹妹,對她很兇,她是災禍的化身。母親生她時病得很重,不能再懷孩子了。而我則代表愉快和喜悅,我出生時家裡一切都很好,災難是後來發生的。父親和一個情婦生過一個男孩,和我差不多大,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也不認識他。這段故事沒有人對它感興趣。甚至也提不起我的興趣。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幹什麼呢?
我的母親不是農婦。有人說我是一個穿木鞋的小農民。穿這種鞋是沒法走路的啊!也有人說我是穿著水鞋到巴黎的!是的,我穿過這種鞋。冬天,門前是有水鞋的,那是人們進屋時留下的,進屋後就換上軟底鞋。那時的冬天冷得怕人,沒有人會想到去滑雪!大家口袋裡裝著票子,進屋暖身。壁爐上的鐵鍋裡煮著給豬吃的土豆,小鍋裡煮著栗子,滿屋飄香。大家不許我出去,但我還是趁有人推門進屋時溜了出去,當然是換上了木鞋。不然的話,回來時就會把滿屋子弄得溼漉漉的,不過,冬天人們不常出去,呆在家裡,燒著整棵樹取暖。我喜歡冬天,冬天可以盡情地玩,大人們還允許我呆在廚房裡。廚房在農村裡是一家的中心,爐灶上的火焰把一切烤得通紅,溫馨祥和。
我在南方人家裡度過一段時期。我父親的家就在尼姆,他們是南方人。
在科科的記憶中,對蓬泰伊的小咖啡屋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長大後,是否有人對她提起過這個小咖啡屋呢?
您也許會想,我們在尼姆時日子過得是否舒坦。我們當時做的是酒的買賣,賺過錢,但後來就一貧如洗了。
她在杜撰,在編造。夏奈爾一家從來沒有賣過酒,但她還是說出了這個謎的一些蛛絲馬跡。
我們家和皮埃爾·勒令迪家在同一年破了產。科科強調說,勤韋迪是~個名不見經傳,被人遺忘的詩人。他在她的一生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這一點我們在後文可以看到。他常對她講述他的童年生活。科科對他的講述記憶猶新。常常引用他的話,並把這些話融入自己的思想。
我們以較低的價格買進酒。當時還沒有阿爾及利亞產的葡萄酒。只有南方產的、如果進價2蘇,賣出3蘇,那麼就賺了。如果進價3蘇,賣出2蘇,就虧了。那一年,酒多得像瀚永,只好把酒倒人溝裡。我是一個小孩子,家裡人不避嫌我,常常在我的面前大嘆苦經、我的外祖母咕咕味味地說,這裡的人都認識我們,呆不下去了。
我的姨媽們有一座很漂亮的房子,這在當時是很令人矚目的。一切都很整潔,無暇可擊,但我住在裡面時卻沒有絲毫意識。我喜歡整潔、舒適,喜歡做工考究的東西,喜歡存放散發出好問氣味的衣服的櫃子,擦得塞亮的地板。這種愛好應當歸功於姨媽們對我的薰陶。在她們家裡度過的
這段時期,使我具備了法國人穩重踏實的特性。我的這些愛好顯然不是從書本中學來的。
這幾位姨媽是誰?夏奈爾從來沒有提到過她們的名字,也沒有任何細節可循。譬如;鼻子是不是很大,頭髮是否灰白,穿什麼衣服。但這並不妨礙我就像看到她們一樣,想象出她們的模樣:身穿黑色或灰色的衣服,流著整齊光潔的髮髻,雙手乾枯,目光冷峻;披著黑披肩,兩隻用交叉地垂在平坦的胸部,圍著黑色的圍巾…她們是幹什麼的?她們是不是農婦?我知道她們有莊園、土地和財產……
屋裡安放著桌子。莊戶們一般都用實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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