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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這個女人,我一個人扛著就是了。”
五把白刃逼向剩下的二位武士。
不知何時,四面已是黑夜,彎彎的月牙漸漸地亮起來。突然,夜空中傳來哇的一聲大叫,既不是悲鳴,也不是怒號,震得連上下船的木板都劇烈地抖了起來,四周又陷人了死一般的靜寂,月亮和星星的影子靜靜地映在水面上。
“你是誰家夫人?一定是有名有姓的武士的女人。”
“你問這些怎的?”
“嘿嘿,我早料到你會這麼問。早就看出你是這樣的女子……我是想問一下你夫家,然後護送你回家啊。”
“你不過是要謀些好處罷了。”
“咦,好一張利嘴啊。我未必就稀罕弄點好處。做那些無聊的家臣真是無趣。我只想把你送回去,換些獎賞的銀錢就足夠。”
桔梗突然笑了。“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就是把我送回去,我丈夫也不會給你獎賞。你反而會丟掉腦袋。”
“嗯?取我的腦袋?”
“當然!”
“可恨!你既不需我護送,可知有什麼後果?”
“不管發生什麼……我又有何懼?”
“你這個傻女人!”大個子男人有些吃驚,再次盯著女人,連連咂舌,“沒想到長著菩薩的面孔,卻是一個傻夜叉。若是送回去也得不到錢,那就乾脆把你先消遣個夠,然後交給人販子。你覺著這樣有趣?”
“哼!你又待怎樣?”
“嘿。讓我隨便處置,嗯,臭女人?”
“哼!反正是受男人的罪,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們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蒼白的月光下,桔梗的臉又放鬆下來,似是在微笑。信長經常說的這個酷似濃姬的光秀之女,實際上比濃姬還剛強,且機智靈活。信長命她嫁與細川兵部大輔藤孝的兒子與一郎忠興時,她曾經回頭望著父親道:“看來右府大人又心疼他的月毛駒了。”
原來,明智光秀和細川藤孝並肩征服山陰,信長卻不捨得賜予一匹名馬以示嘉獎,而是讓桔梗出嫁。真是諷刺。
光秀其人卻不會以詼諧來化解諷刺,為了讓桔梗寬心,不知費了多少唇舌。
桔梗嫁過去之後,當天就被忠興迷戀上了。據《日本西教史》記載:“容貌美麗,無與倫比,精神活潑,穎敏果斷,品行高尚,才智卓越。”她就是後來史書極盡讚美之辭的“克蕾西娜夫人”。
但是,丈夫的情意、父親和信長的寵愛,卻令她不安,令她無助。原本武士生活就極其動盪,若時時以武力去降伏別人,和動物又有何異?
此次亂事,種種疑惑終於把她打入了絕望的深淵。無論是父親還是信長,何曾瞭解一絲對方的意思?她對所有的人都不再信任,這種絕望至今仍在死死地折磨著她。在野獸般的強賊面前,若非將世事看穿,心冷如冰,她怎會如此心灰意冷?
那賊人一聽,立刻就火冒三丈。“哼,這麼說,你便是個願做男人玩物的淫賤女人了?”
“哼!”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隨便了。你可休得後悔。”
大個子男人把刀送回刀鞘,將長滿了黑毛的粗壯胳膊伸到桔梗面前。饒是如此,桔梗依然一動不動。在深閨中長大的女子,不可能毫不恐懼。可是,她那樣的性子,卻不允許她露出絲毫怯意。即使被粗野的男人抱將起來,昏死過去,她恐也不會求救,更不會乞憐。
男人從後面一把抓住她的黑髮,往後拖,女人那纖弱的身體頓時被野蠻地拖到了船邊。船客和強盜們的喊叫彷彿來自另一世界,面朝天空的女人,嘴唇都扭曲了。
“這是你自作自受,倔強的女人。”男人自言自語著,就要壓在女人的身上。突聽“嘎”的一聲,男人身子往後一仰,接著,船邊浮現出一條人影。
此人口中銜著一把刀,正是茶屋四郎次郎。茶屋四郎次郎輕輕地踢了一腳仰面倒下的男子,回頭確認了一下無人衝過來,伸手把桔梗攙扶了起來。桔梗依然一副任人擺佈的樣子,身子不動,緊盯著他。四郎次郎順著垂在大船邊的粗繩,躍上了拴在河岸的一條小船,把桔梗輕輕地放在了小船中央,使勁地搖起櫓來。
河岸上的人似還沒有注意到船上發生的事。月亮輕快地鑽進了雲層,映在河面上的星星清晰起來。四郎次郎專心地搖著櫓。為什麼救明智光秀的女兒……自己身負重要的秘密使命,經常往來於這一帶,實不應跳進這危險的旋渦之中。正是如此,他才在事發之初便迅速地下了船。
四郎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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