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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激流閃爍著一片銀光,對岸守兵的篝火一堆接著一堆,望不到頭。這裡距離守兵的位置約四五十間,篝火周圍晃動計程車兵的影子看得一清二楚。左後方起依次是姥懷、鳶巢山、中山、久間山,敵營已經嚴密地封鎖了去路。敵軍白天剛剛拿下瓢苑,士氣高漲,還沒有歇息,所有陣地旌旗林立,映著銀白的月光,十分壯觀。
“真夠戧。怎麼辦?”強右衛門在懸崖邊站了一會兒,思考著對策。九八郎貞昌叮囑過他,在趕到目的地之前,須保住性命。言外之意他不是不明白,一旦被抓住殺掉,後果不堪設想。“南無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他虔誠地念道,“八幡大菩薩呀,我求您了!河童呀、惡鬼呀、狐狸呀、邪神呀,把我渡過河去吧!完事之後,就是把我粉身碎骨來孝敬你們也行啊。”然後,他摘下隨身攜帶的箭筒,在手巾上寫了一首詩:
我主水深火熱中,玉墜陪我搬救兵。
此去路上多艱險,一腔熱血為盡忠。
他在月光底下寫完後,不禁得意地笑了。九八郎說,如果在援軍到達之前死去,他將永世承擔罪名,這雖是無心之言,自己此番出發,也沒有打算活著回去。想到這裡,他伸手把手巾掛在樹枝上,找了個陰暗之處盤腿坐下,等著敵人去睡覺或是月亮鑽進雲彩。總之,現在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河流湍急,水聲震天,就是發出點聲音,敵人也聽不見。”強右衛門盯著河對岸唸叨的時候,不知不覺呼嚕呼嚕地睡著了。他是疲勞過度,當然,這種膽量既是奧平家的風氣,也是他粗獷性格的體現。
不知睡了多久。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對面的篝火已經熄滅,月亮已鑽進了雲彩。強右衛門站起來,急急忙忙她把長刀和短刀包到衣服裡,把所有東西都背在肩上。他轉念一想,又把長短刀扔到地上,只帶了衣服和匕首。
“大人,我去去就來。”強石衛門朝本城的方向拜了一拜,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章 死士赴死
五月十四日,在鳥居強右衛門潛出長筱城的當晚,德川家康已經進入岡崎城,正在大擺酒宴。他相信織田信長會從岐阜趕來增援,要為信長大軍清除路障。但是,直到開宴,他還不知信長是否已從岐阜發兵。家臣們則持不同意見。
“我想信長肯定會來,他一定會和上次在高天神城時一樣,不會讓我軍受苦。”家康道。
悲觀的人則反駁道:“織田軍雖然人數超過了武田軍,但是新兵眾多,缺乏戰鬥力。再加上長筱戰場是山區,對信長更不利,這點他不會不明白,所以,織田大人恐是不會來了。”
如此說來,似乎有點道理,堅持認為信長會來援的家臣也低下了頭,沉默了。士氣就像風氣一樣可笑。一旦在某處颳起一股強勢的風,即使毫無意義,也會有人趨之若鶩,反之,就會悄然消逝。
在戰鬥最緊張的時候,家康還大擺宴席,這非常罕見。看到大家如此落寞,他說:“大家不要爭了。信長必定會來。來來來,今晚痛飲三杯。”
“主公肯定信長公會來?”僅憑酒宴還不能鼓舞起士氣,本多平八郎看到這一點,又添了一句。
家康讓人摸不著頭腦地笑了笑:“既然到了這樣的時候都不來,說明信長公此人不可信。既然不可信,那麼何懼之有?”
“主公明示。”
“要是我一人去救長筱,那麼他憑什麼得到尾張、美濃?這個道理信長不會不明白。來來來,什麼也不要多想,只管喝酒。”說完,家康命令似乎支援悲觀一派的酒井忠次:“跳一個你拿手的捉蝦舞,如何?”
“主公!”
“怎麼了?”
“萬一信長公不來,主公只率三河的人馬前去長筱嗎?主公已下決心了?”
“已經決定的事,就不要再問了。在高天神城時,是因為看出小笠原那廝要投降,所以按兵不動。奧平九八郎那樣的勇士,你能坐視不管嗎?”
“那麼,趕赴長筱,主公可有取勝的把握?”
“知道了。兵馬的強弱取決於帶兵之將。不要因為信玄的兵馬強悍,就認為勝賴也強大。忠次,趕快跳舞。”家康說完,喝了一口酒。
忠次站了起來:“那麼在下就獻醜了。您的意思我已明白,好,現在可以痛快淋漓地跳上一曲了。”
酒井忠次的狂言捉蝦舞早已有口皆碑。只見他一手拿著粽子,一手拿著笊籬,彎下腰,模仿出追逐跳蝦並裝進蝦簍的動作,惟妙惟肖。
吉田城主的身份和尊貴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