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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法深感意外,彷彿勝賴背叛了她。和勝賴分開,自己一個人生存下去,這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陣冷風,可是,不管是多麼惡劣的風,只要能和丈夫在一起,她都覺得是溫馨的。
可是,勝賴似乎覺得,到達小山田信茂的巖殿城之後,如果把夫人送回相模,夫人一定會非常高興。神明保佑,敵人莫要追到巖殿…
當天晚上,天氣還很晴朗。在霜夜的黑暗之中,火把燈籠排成一條長龍,隊伍幾乎沒有盡頭。可是,清晨時分,太陽卻躲進了烏雲深處,凜冽的北風在甲府盆地縱橫馳騁,佇列時而行進在森林的深處,時而走在巨石縫裡,真是舉步維艱。
“啊,這裡可以看見躑躅崎城的府邸。”
“為什麼不能回去啊?”
“聽說已經拱手送給敵人了。”
“不不,敵人還沒有到來,據說是謀反的人要把它獻給敵人,所以要加強守衛。”
車子外面的女人們竊竊私語,而夫人卻對此充耳不聞,她意識到丈夫太好戰了……因此,似是神佛下了旨意,命勝賴和夫人在這一帶好好地休息,可是勝賴還沒有意識到這些。
這天傍晚,一行人馬磕磕絆絆地來到以前被稱為坂東山的竹子嶺山腳下。隊伍中已經有不少男女掉隊了,夫人卻一點兒也不知道。摸索到惠林寺,正要為女人們求一個借宿之處,不料下起大雨來,這時候,天氣仍然冷得厲害,雨不久即結成了霜雪。
土屋昌次的弟弟昌恆前去寺廟借宿,未久,卻失望地回來了。“寺裡的人說,此廟的清規戒律禁止女人入內,不能借宿。”
隊伍前面的勝賴聽了,不禁大怒。“敢不肯借宿?”勝賴氣得臉都變色了,一個人騎馬闖進了山門。他也不下馬,騎馬在正殿和廚房之間,哇哇大叫:“惠林寺的住持,你給我聽著,現在求宿的是武田勝賴和其家眷,你是明知而不讓進,還是真的不知?”
這時寺內已經暗了下來,連一個和尚的影子都看不見。殿內傳來一個聲音:“是因為貧僧知道,才拒絕了。”
“什麼,你知是我勝賴,竟然還敢拒絕?你是住持嗎?”
“住持不在,我是看門的。”
“住持不在,就不能留宿嗎?”
“不,我是說不能留宿女人。恕貧僧直言,我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為了護法,又只能這麼做。”
“哦?難道你們也武裝起來了!”勝賴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最近一兩天的彷徨,這時已經連成了一片。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領地內的威信已像泡沫一樣消失了。“哼!你說為了護法,迫不得已,對嗎……若是這樣,勝賴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讓大家闖進來,挫挫你的銳氣了。”
“且慢,請再聽貧僧一言。如果大人和家眷們住下,寺院萬一遭到夜襲,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們寺院,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哼!聽你這麼說,是不是事先有人向你們下了命令,不讓我住?”
勝賴一問,門裡的聲音中斷了,過了一會兒,門裡的人似乎橫下了一條心,接著道:“恰恰相反。有人命令說,今晚定有人會路過敝寺,如果來了,一定要留他們住宿。我看出他們是想趁你們住下之後,發動夜襲,企圖取大人及眾人的性命,方才斷然拒絕你們。”
“這是織田的先鋒瀧川一益的計謀嗎?”
“不,事已至此,貧僧也不想隱瞞大人。來下命令的施主,正是山對面的巖殿城主小山田兵衛信茂大人。”
勝賴聽了,沒說一句話,默默地撥馬回去了。真是難以置信!自己千辛萬苦要去投奔的小山田信茂,居然想在自己留宿寺院之時趁機加害……可是,他卻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出了山門,雨下得更大了,從竹子嶺那邊吹來的風也越來越猛烈。這樣下去,飢寒交迫的女人們會凍死的。
“怎麼樣?”太郎信勝急道。
“這一帶還有其他的寺院。對了,去轟村的萬福寺。快!”說完,勝賴催馬來到隊伍後面的夫人面前。
匆匆忙忙從躑躅崎城出來,卻失去了投奔之處,說來就像一個笑話。就在不久之前,還領有甲斐、信濃、駿河、遠江、三河五國的勝賴,今天卻和自己的女人步履蹣跚地走在風雨之中……
這樣一想,勝賴更覺得心亂如麻,腹中飢餓難耐。勝賴靠過來後,小田原夫人似乎不願看他一眼,把臉背了過去,默默無言。車上蓋著一件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農夫的蓑衣。窗子開著,黑暗中浮現出夫人的半張臉,看上去既像是憤怒,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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