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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的錢財。難道家康也是一個懼怕信長的縮頭烏龜?這些禮物定是節衣縮食省儉出來的。想到這裡,光秀可憐起家康來,他覺得應該換一種眼光看待眼前正直的胖漢子。
石川伯耆讀完禮單,家康又彎下圓滾滾的腰,向光秀鞠了一躬:“只是些須粗物,聊表心意,請代我向右府大人致意。”
“這麼多禮品,真讓大人費心了,在下馬上向右府大人彙報。在此期間,貴客可以沐浴更衣,休憩片刻。”若是往日的光秀,看到家康的禮品後,定會認為家康懼怕信長。
當然,這不是懼怕,而是冷靜地分析了近一段時期的信長後,作出的決斷,是對信長的警惕之心。
當然,光秀對此也深有體會。從這層意義上來講,光秀還是更願意侍奉信長這樣的主君。
光秀剛要離座,突然,家康像是想起什麼,叫住了他。“日向守,實際上,我有個想法,我想回去後立刻派兵趕赴中國戰場。為了事先了解一下戰地的實情,我已經派了鳥居彥右衛門去羽柴將軍陣中。這些事情,也請日向守轉告右府大入。”
“我記下了。”光秀說完,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看著屈服於信長淫威的家康,光秀剛開始時產生的那種遇見知己的感動,此刻已然所剩無幾。
織田信長剛一回城,秀吉的使者便到了。秀吉已經把備中的高松城圍得水洩不通,並且充分利用地形,阻塞了足守川和高野川的水流,然後勸城主清水長左衛門宗治投降。可是,正在這時,毛利輝元、吉川永春、小早川隆景三方援軍趕到,與秀吉對峙。現在,秀吉欲攻不能,欲退不能,陷人了困境,只有一言:“請求急援。”
聽說光秀求見,信長讓使者回避。“光秀,東邊來的客人沒什麼問題吧?這兩天我公務繁忙,可能沒空接見。所有的事情,你先好好張羅,不要出任何差池。”
“遵命。”光秀一邊畢恭畢敬地鞠躬行禮,一邊覺得,自己在信長的面前有些太卑躬屈膝了,竟然厭惡起自己來,“德川大人進呈的禮品都已運進城內,也還向大人致意。”
“哦。”信長淡淡地點點頭,看了一眼侍奉在側的夕庵,“把禮單拿過來唸一下。”
夕庵恭恭敬敬地從光秀手裡接過禮單,朗聲讀起。
“什麼,鎧甲三百,黃金三千?”不知想到了什麼,信長突然陰沉下來,仰天大笑,“騎兵的鎧甲三百件,好!看看去。”
言罷,他收起笑容,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森蘭丸,你也去。光秀,帶路!”
“是。”
“夕庵,你也去,最好長長見識,看看客人送給我的鎧甲是什麼樣子。”說著,信長已經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兵器庫建在這座七層城樓的地下。夜幕降臨,跟在信長身後的森蘭丸讓侍衛們掌燈,自己飛快地跑下樓梯。
信長來到堆積如山的貢品面前,光秀特意拿起一件鎧甲給他過目。隨從舉過燈一照,只見皮革的漆在燈光下發著澀光,有一種沉重之感。
“森蘭丸,拿起來看看。”
“是。”森蘭丸拿起一件,在信長的眼前左右晃動,乾漆和皮革相互摩擦,在石窖中發出清脆的迴音。
“如何?”
“上乘。”
“光秀,你明白家康的心意了?”
“大人的意思是……”
“在柱子上雕龍畫鳳、一擲千金舉行什麼茶會啦,這些都是對我的諷刺。可是,你看家康的禮品,言外之意是說,東面的防守也不可小視。他還說了什麼?”
“嗯……”光秀低頭思付了一下,“大人這麼一問,我想起來了。家康說,這趟旅程結束之後,他想立刻發兵中國地區,所以,已經派了重臣去羽柴的陣中打探戰況。”
“什麼?”信長兩眼放光,直盯著光秀的額頭,“禿子!”
“啊,在。”
“你剛才為何不早點說!你這溜光圓滑的禿頭難道只是好看的嗎?混賬!”
“哦。”
“這家康果然不可小視,在我出口之前,他已經搶先說了。也難怪……居然已經去猴子那裡。這次戰役猴子是總大將。即使屈居人下也不說不服,這家康真是可惡!”信長突然照著光秀那光溜溜的額頭,狠狠地戳了一下。光秀一個趔趄,倒在森蘭丸剛才放下的鎧甲上,跌了個四腳朝天。他前幾天下樓梯時,剛跌倒過,至今左腿還不好使。
“混賬!”信長罵道,“你看你那熊樣……唉,根本不像個相撲力士啊。要是讓家康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