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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從大濱溜了回來,悄悄地伏在狂風暴雨中,“我的確是太看重武功了……身邊缺乏善解人意、能夠和眾將巧妙周旋的家臣。日後一定要引以為戒。”
家康麾下的確聚集了一幫好漢,可是個個生性木訥,思想單純,性情急躁,容易被別人利用。這次如果酒井忠次和大久保忠世稍微耍一點兒手腕的話,也不至於釀成今天的慘劇。“如果處分了信康,抑制東面的力量就會相應削弱一半。如果自己對信長更強硬些,信長也可能不會堅持到底。”
不知不覺,雨中的一切慢慢地暗了下來,夜幕降臨了。
家康依然兩手緊緊地抓著扶幾,一動不動,隱隱約約地聽見遠處有人準備燭臺的動靜。整座城都耷拉著,有氣無力。
第十五章 武田亡音
天正八年,甲州的冬天是一個少有的暖冬,地處盆地的躑躅崎城,最近幾天連絲霜都沒有。
若是以前,此時正是越後的人馬等待冰雪消融、蠢蠢欲動的時候,也是甲州大力備戰的季節,可是現在,和信玄一生為敵的上杉謙信業已故去,甲州的敵人就只剩西邊的了。
似乎受到溫暖陽光的誘惑,武田勝賴也走到院子裡來,他是出來聽取手下的報告的,長坂釣閒的探子剛剛從駿河、遠江一帶打探回來了。
“我想在院子裡散散步,你們不用跟過來。”勝賴把手持大刀的侍衛們都留在門廊前面,一個人獨自鑽過含苞待放的臘梅樹叢,來到南面的一個向陽處。
釣閒和他的手下也是一邊觀賞風景,一邊漫步到了這裡。“主公,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積雪都融化了,只有信濃山脈上還殘留一點點積雪。”釣閒鄭重地行了一禮,悄悄地給手下使了一個眼色。
這個探子看上去有三十五六歲。只見他慌忙走到勝賴的身邊,把手裡拿的座椅安放到向陽的地方。勝賴沒有坐下,單是站著。見四周無人,性急的他連忙問道:“岡崎那邊,信康的少夫人怎麼樣了?”
“是。家康的忍耐力簡直不可思議,他似乎沒有怨恨德姬,二月二十,家康還帶著松平家忠把德姬安全地送到了尾張的清洲城。”
“哦?難道什麼事也未發生嗎?”勝賴深深嘆了口氣,眺望著遠方的山脈,一副失落的樣子。他對這次德川和織田的衝突抱有很大的期望,這是一個不能錯過的大好機會。媳婦小小的失言,竟然置婆婆和丈夫於死地。即使風波一時得以平息,它所帶來的情感摩擦也會使兩家的關係變得疏遠,到那時……沒有想到,自己的期望落空了。
“是。德姬也覺得德川的處理非常符合人之常情,由於追念亡夫信康,哀傷過度,後來,竟沒有去安土的信長身邊,現在好像還滯留在清洲,甚至不斷派人去安土抱怨所有的是是非非,德川人對德姬的憎恨也漸漸地淡漠,對德姬的抱怨,在城下都很少聽到了。”
“哦,不愧是家康,把家中事務安排得真是滴水不漏啊。那麼,濱松和小田原之間呢?”
“這個……”不等探子開口,釣閒搶先插嘴:“小田原是主公夫人的孃家,當說不應有這樣的事,但聽報信的說,小田原好像已與家康言歸於好,兩家秘密地約好,如果家康向高天神城出兵,小田原也會向駿河發兵,千真萬確。”
“嗯?小田原和家康密謀要在我背後一擊……”勝賴不禁低聲呻吟。
勝賴的正室是小田原主人北條氏政最小的妹妹,由於是氏康上了年紀後才得到的女兒,集百般寵愛於一身,後來,她嫁給了與北條氏長期交好的武田家。這是此世極其少見的並非基於政治謀略的婚姻。勝賴繼承了諏訪氏的美貌,年過三十仍然英俊瀟灑,小田原夫人雖今年才十九歲,可是夫妻二人十分恩愛。小田原夫人深深地愛著勝賴,勝賴也對年輕的夫人情有獨鍾,近一段時間,他甚至冷落了所有的側室。
兩家的秦晉之好突然間土崩瓦解,真令人難以想象。實際上,一開始是勝賴故意讓小田原家去接近家康的。
“織田氏和德川氏由於這次的信康事件,一定會產生摩擦,織田就不會再派援兵來,所以,你能否想法把家康引誘到駿河來?”
勝賴如此一說,氏政自然心領神會,立刻給家康捎了一個口信:“如果家康公向駿河出兵,氏政也會發兵抵禦勝賴,這樣一來,駿河不就可以被德川和北條兩家瓜分了嗎?”
緊接著,在去年的十月二十五,也就是信康剛剛自殺不久,北條氏政就和甲州之軍隔著黃瀨川,佯裝出一副對陣的架勢。家康也好像相信了氏政和勝賴的不和。然而,勝賴這個計謀竟然成了一個引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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