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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的威脅,另一方面家康又重兵圍攻高天神城,勝賴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困境。
這座兩軍激烈爭奪的城池下面,有一個地牢,地牢裡關押著唯一一位六年前誓死不降武田氏的三河武士,這名武士至今仍然堅強地活著,名大河內源三郎政局。
六年裡,城池的守將換了一個又一個,每次都說盡甜言蜜語勸他投降,已不下幾十次,甚至近百次,可是這位武士都義正詞嚴,凜然拒絕:“我家主公家康乃當世無雙的英雄豪傑,他說必定來高天神城搭救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豈可投降爾輩!”
每次,勸降者中既有被感動者,又有勃然大怒、嚴刑拷問、毒打者。
六年的囚禁生涯,他睡在時不時滲水的石板床上,腳踝以下全都腐爛、枯萎了,可是依然保持著昂揚的鬥志。“我家主公還沒有來嗎?”
高天神城建高約七百餘尺,在高天神山之上,城池位於後世靜岡掛川之南,距海八里,是一個四周被層巒疊嶂所包圍的軍事重鎮。此時已經是秋風蕭瑟的季節,關在地牢中的大河內源三郎,近來也似乎時時聽到秋風中夾雜著一陣陣喊殺聲。“難道是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地牢位於城北一隅。從地面下來,有一段二十多尺的石階,已經破爛不堪,留了一個很高的換氣窗,這是唯一能和外界聯絡的地方。透過這個窗戶,源三郎才能微微地感受到一絲季節的資訊。有時躁動的蟬鳴從遠方傳來,有時雨雪交加、狂風呼嘯,各種各樣的季節變化都會透過這個小小窗戶來拜望源三郎。
雖然數字可能不太準確,但屈指算來,源三郎大概已經在此迎來六個寒冷的冬天了。六年裡,他任憑毛髮瘋狂生長,衣衫也曾經換過六次,可是,已經沒有一件能看出原來的樣子。外邊的人進來看了,必會以為他乃野獸。牢卒每天只送一次飯,三個小小的飯糰子、水,外加一點鹹菜、一點鹽巴,或是一碗稀粥。
源三郎覺得,這些就已足夠,三河武士的堅強意志早就習慣了這些。什麼投降啊屈服啊,他生來就討厭。“如果那是人的喊聲,一定是主公來攻打這座城池了……”
最近似乎有形形色色的人進了這座城。源三郎從牢卒那裡打聽來的大將的名字就不下五人。岡部丹波守、相木市兵衛、三浦右近太夫、森川備前、朝比奈彌六郎、小笠原彥三郎、慄田彥兵衛等大將,都是從遠江到駿河一帶赫赫有名的猛將。這些人恐是由於高天神城受到家康的猛烈攻擊,趕到這裡決一死戰的。
每天大約在午後前來送飯的牢卒,今天似乎晚了許久。啊,天又要黑了。正想著,牢卒來了。這名牢卒的名字似是叫作藏,是一個年過半百、多嘴多舌的人,每次前來,都要說夠話才回去。作藏提著昏暗的燈籠,摸索著來到牢房的窗前,“喂,囚犯,吃飯了。”
“喂,作藏。”源三郎坐在冰冷的石頭上叫住了他。
“何事?我今天忙得很。”
“再忙也得講一點甲斐的故事啊。是不是我主公正在攻城啊?”
聽了源三郎的話,牢卒有些驚詫,退回來小聲問道:“你是怎生知道的?”
源三郎默默地點點頭,“我就算身在這裡,眼睛也能看到外面。這次的戰爭,我們主公必然勝利。”
“絕不會有那樣的事。”牢卒慌忙打斷源三郎的話,旋又放低了聲音,“萬一城池陷落了,看在你我老交情的份上,你要拉我老頭子一把。”
源三郎爽快地點點頭,“當然,你是我的老友了。”
“你這麼一說,我怪不好意思,以前沒有用心地照料你。”
“不,你對我已經夠熱情了。哎,我說,我家主公今天是不是快要攻進來了,你有沒有聽說是哪些大將?”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上邊不讓說。”
“哦,那我就不問了。如果問了,你可就麻煩了。”源三郎覺得既然自己都那麼堅決,決不投降,便也不強求別人。
可是牢卒反而深深地嘆了口氣。“你這麼一說,我又忍不住想告訴你。給你說說吧。我聽說,今天攻到附近來的大將叫大久保平助,使槍的,可厲害了。”
“哦,是嗎?連大久保平助都來了,果然是一場大戰。”
“還有呢,這是秘密。今天,岡部帶刀和名倉源太郎兩位首領在牢房上面吵起來了。”
“哦,兩個人吵什麼?”
“名倉說,無論怎麼說,德川方面驍勇善戰。這一帶的小麥和水稻全被士兵們割光了,老百姓的口糧每天都是限額供應,沒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