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部分(第1/4 頁)
手中令箭。這是一支形似短劍般的青銅令箭,沉甸甸金燦燦,令箭中央鐫刻四個大字“如君親臨”!大字下面,卻是嬴秦部族崇敬的鷹神。秦法:持此令箭而無詔書者,都是身負重大使命的特使——其機密甚至不能見於公開詔書,而必得由特使口頭宣佈執行。
車震一看令箭,轉身對中軍司馬下令:“帳外一箭之內,不許任何人靠近!”司馬大步出帳,車震便對司馬錯肅然一躬:“請國尉升座行令!”
司馬錯緩步走到帥案前站定:“諸位將軍:我奉君命,籌劃一場戰事。此戰之要,在於秘而不宣;諸將但聽軍令,莫問所以。凡有洩密者,軍法從事!”
帳中將領凜然振作,“嗨!”的一聲,竟是滿帳肅然。
“步軍主將山甲聽令!”
“山甲在!”
“你部一萬步兵,卸去重甲長矛,全部輕裝,三日干糧,務必在五鼓時分聽令開拔!”
“嗨——!”精瘦的山甲雙腳一碰,接過令箭,疾步出帳。
“後軍主將嬴班聽令!”
“嬴班在!”
“你部作速改裝一百輛牛車,全部裝運長矛羽箭。你親自帶領三百名士卒,扮做商旅押運,晝夜兼程南出武關,六日後,在上墉谷地待命!”
“嗨——!”嬴豹沉穩接令,大步出帳。
“藍田將軍車震聽令!”
“車震在!”
“明日開始,立即秘密監視南山各條路口。但有北上商旅,一律許進不許出。步兵班師之前,藍田軍營不得收縮營帳旗幟,日日照常操練!”
車震與十多員將領齊聲領命,“嗨——!”的一聲,大帳轟鳴。
司馬錯部署完畢,走出帥案向車震微微一笑:“將軍,請再為我遴選一百名精銳騎士,一員驍將。我可是要明火執仗的巡視商於防務呢。”
“國尉放心。”車震轉身向一個青年將領下令:“嬴豹,即刻選出一百名鐵鷹騎士。由你率領,護衛國尉南下!”
“嬴豹得令!”英氣勃勃的小將抱拳一拱,大踏步出帳去了。
車震笑道:“國尉莫看嬴豹年輕,他可是新軍第一猛士呢。”
“是公室子弟麼?”
“應該是。”車震歉意的笑道:“可無人知道他是哪家公族子孫。”
司馬錯笑了:“猛士報國,貴賤等同。他不說,又何須問之?”
說話間,眾將已經匆匆出帳,分頭各去排程移防。司馬錯又對車震備細交代了諸多事項,在中軍大帳匆匆吃了一塊乾肉一個幹餅,便已到了四鼓時分。秦國新軍訓練有素,行動極為迅速,刁斗方打四鼓,步軍主將山甲便進帳覆命:一萬步卒準備完畢,已經集結河谷待命。司馬錯立即帶領兩名軍吏出帳,與山甲飛馬馳向西山河谷。
河谷塬坡下,黑壓壓的步兵與荒草叢林連成了一片,卻肅靜得惟聞小河水聲。司馬錯立馬山岡,低聲讚歎:“好!可算得靜如處子。”隨即對身邊山甲下令:“山甲將軍,三日後你部須在上墉谷待命。這位行軍司馬,就是你的嚮導。他會領你穿出大山,直達上墉谷地。”
精瘦的山甲也換上了輕便軟甲,左手長劍,右手卻是一支光滑的木棍。出使歸來,他已經晉升為步軍主將,爵位與中大夫同等。這位在大山中長大的藥農子弟,對開進自己老家作戰興奮極了,赳赳慷慨道:“稟報國尉,山甲藥農子孫,踏遍南山險道,嚮導留給車隊好了。山甲誤事,甘當軍法!”
司馬錯不熟悉山甲,對這種回答感到驚訝,肅然正色道:“將軍者,統兵大將也,不是百夫千夫長。若一味前行辯路,何能居中提調?奇襲戰孤軍深入,不得有絲毫差池。一將生死,豈可擔待國家興亡?將軍若不戒鹵莽,司馬錯立即換將!”
山甲膽大心細,悟性極高,被國尉嚴詞驚出一身冷汗:“山甲受教,不敢以國事兒戲,但聽國尉號令便是!”
“出發!”司馬錯斷然發令。
山甲右手兩指向嘴邊一搭,便聽一聲呼哨響徹河谷!無邊無際的“荒草叢林”從河谷霍然拔起,唰唰唰的向南山口移動而去,漸漸的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司馬錯選定的行軍路線極為奇特,連尋常以為極隱秘的子午谷小道,他也嫌不夠機密。他給山甲的道路,是一條無名山溪:只許沿有水河道淌水而上,到得南山顛峰,再沿另外一條山溪淌水而下,直達漢水谷地。
這條無名山溪,卻是從南山腹地流向關中的無數小河之一。水量不大,淙淙如溪,但卻穿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