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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卿啊,國事為重,不說話麼?”
“合縱抗秦,歷來是臣之本意,自當馳驅效命。”蘇代卻是明明朗朗毫無難堪。
“好!”齊湣王擊掌大笑,“君臣同心,合縱攻秦!丞相說,如何分頭合縱?”
孟嘗君思忖道:“臣以為,上卿出使燕趙,上大夫出使楚國,臣入魏韓兩國,似為妥當。”
“好!”齊湣王又是擊掌大笑,“三日之後,立即出使!約定列國三月後出兵,入秋滅秦!本王與上將軍調集兵馬,壓向中原!”
一場有可能君臣失和的僵局,竟是在片刻間神奇的化做了同仇敵愾,齊湣王大是興奮,連呼“上天助我也”,立即下令大擺宴席為上卿洗塵。君臣四人開懷痛飲,備細商議了合縱攻秦的諸多細節,竟是直到夕陽銜山方才散去。
夜來回府,孟嘗君卻是心有不寧,直在後園大湖邊轉悠。合縱攻秦自是人心所向,以齊國目下之六十萬大軍,比秦國兵力還強盛,只要精誠合縱打敗秦國,齊國便是天下第一霸主無疑,假以時日,統一天下也未可知。然則,這個齊王卻始終教人忐忑難安,一驚一乍反覆無常,論事但憑好惡,定策急功近利,大臣擢升貶黜竟是易如反掌,如此國王,卻能走得幾步之遙?正在踽踽漫步,親信門客卻報說蘇代到了。孟嘗君二話沒說,便吩咐亭下煮茶。
兩人月下對座,竟是相對無言。良久,蘇代喟然一嘆:“田兄啊,合縱攻秦一了,我便想辭官歸隱了。”孟嘗君不禁驚訝:“此話卻是從何說起?”蘇代又是一嘆:“殷鑑不遠,在夏後之世。君不記田忌孫臏了?”孟嘗君默然無對,良久道:“齊國氣象,我也難安,且看得一陣再說了。”蘇代道:“此等國君,唯甘茂可事。公忠謀國,終難長久也。”孟嘗君又是一陣沉默,末了一聲嘆息。正在此時,門客又報說甘茂前來辭行。孟嘗君大是驚訝,莫非甘茂也要辭官離齊?忙吩咐門客:“請上大夫進來。”待甘茂入座,孟嘗君劈頭便問:“上大夫欲去何方?”
甘茂拱手笑道:“明日入楚,合縱攻秦,豈有他哉?”
孟嘗君釋然一笑:“上大夫勤於國事,卻是難得了。”
“孟嘗君謬獎了。”甘茂輕輕一聲嘆息,“流落之身,不敢留戀中樞是非之地而已,何有如此大義高風?”又轉身對蘇代一拱,“甘茂今日唐突,尚請上卿鑑諒了。”蘇代揶揄笑道:“這是哪裡話來?上大夫解我僵局,送我一彩,何敢不識抬舉也。”甘茂悵然道:“非是茂左右逢源,實在是此公乖戾難以侍奉,但有一言不和,便有殺身之禍。名士如上卿者,死於此公之手,未免可惜也。茂非逞能之輩,此中苦衷,卻是難以盡述了。”蘇代心中一動,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終是嘆息一聲了事。
孟嘗君卻突然哈哈大笑:“各有天命,喪氣個鳥!合縱攻秦,先轟轟烈烈一場再說,終不能目下作鳥獸散了。”
“還是孟嘗君!”甘茂讚歎一聲笑問,“我欲入楚,君可有叮囑之事?”
“你不說我還真沒想起。”孟嘗君拍著石案笑了,“第一件,替我向春申君討一口吳鉤。第二件,再將這口吳鉤贈給一個你必能遇到的奇人。”
“此人不是楚人?”
“自然不是。”
“此公高名上姓?”
孟嘗君大笑:“我只說一句:你但遇此人,便知我要送劍於他,遇與不遇,皆是天意了。”
“妙!此等揣摩行事,卻正是甘茂所長,斷無差錯也。”甘茂竟是樂不可支。一言落點,孟嘗君與蘇代卻是同聲大笑。
次日清晨,一隊車騎便出了臨淄南門兼程疾進,直向楚國去了。過得兩日,孟嘗君與蘇代的車騎大隊也隆重出行,向西進入中原。齊國的合縱攻秦戰車便隆隆啟動了。
卻說甘茂一路兼程,旬日之間便進入了郢都。此時的楚國,卻正是無所事事而又惶惶無計的時刻。自屈原的八萬新軍在丹陽之戰殉國,楚國便像洩氣的皮囊一般癟了下去。北上中原沒了氣力,國政變法更是無人再提,眼看著齊國、趙國、燕國都在蓬蓬勃勃地強大,楚國竟似沒有舵手的大船一般悠悠漂盪,誰也不知道它要漂向哪裡?大臣們惶惶不安,幾個新銳人物常常來找春申君問計,並時不時從流放地帶來屈原壯懷激烈的信件,要春申君敦促楚王振作,力行變法。縱是昭雎一班老世族,也是終日謀劃要北上爭霸,恢復楚國的霸主地位。可屢次求見楚懷王陳說,楚懷王都是笑嘻嘻一句嘟噥:“多事。太平日子多好,優哉遊哉,曉得無?總想打仗,當真木瓜了。”
春申君與幾個新銳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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