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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陣勢過分靠後,不是決戰氣勢。尤其是魏國大將新垣衍與韓國大將申差最為激烈,堅執主張直接推進到函谷關外紮營,“滅秦志氣,揚我軍威!”趙國大將司馬尚也赳赳高聲:“秦國兵微將寡,此時不進,更待何時?汝等畏縮,我趙軍便進駐澠池!”
一片激昂慷慨,孟嘗君與春申君也是無奈,便由著本來就無甚主見的田軫與魏趙韓三國大將在吵吵嚷嚷中重新分派了駐紮序列:趙國八萬大軍任前軍,駐紮澠池 ,距函谷關僅有三十餘里;魏韓兩國十六萬大軍任後軍接應,駐紮洛陽郊野的伊闕 山口,距前軍百里之遙;齊軍楚軍燕軍共四十二萬,任中軍主力,駐紮在宜陽城外的洛水北岸原野,距前軍三十餘里,距後軍不到五十里。
這一番分派,從大軍態勢看,無疑對函谷關形成了三面包圍:趙軍正面對敵,齊楚主力展開於東南,恰好嚴嚴實實地兜住了秦軍從崤山東出的通道,魏韓後軍便在正西,實際上便是第二波猛攻與包抄秦軍的主力。因為伊闕通往函谷關幾乎便是一馬平川,魏韓兩軍熟悉地形,又有主力鐵騎參戰,放馬一個衝鋒便可直抵澠池戰場。而齊楚兩軍的宜陽駐地卻是一片山原,騎兵馳騁便減了速度,卻是似近實遠。這也是魏韓兩軍甘做後軍的實際原因。
作為滅秦主力,齊楚兩軍本是中軍。所謂中軍,便是正面作戰的中堅力量,駐紮位置亦當在中間位置,便於策應。然則這一次卻是非同尋常,齊楚燕三軍共四十二萬中軍主力,卻駐紮在了最拖後的宜陽。原來孟嘗君與春申君卻是另一種想法:與秦軍開戰,不能輕敵冒進,須得穩紮穩打,以強大穩固的防守先行耗掉其銳氣,而後一鼓圍殲!兩軍會合後,孟嘗君便說了自己的憂慮:“春申君啊,聯軍打仗,最怕各軍裹足不前。第一次攻秦,若都像燕國子之那般勇邁,何至於一敗塗地?這次,我便學學張儀,來個自領前軍。”春申君卻是哈哈大笑:“噢呀田兄,那田軫縱是聽你話,我也不能讓你這坐鎮丞相喊殺衝鋒了。說不得,還是我黃歇自請前軍了。”孟嘗君笑道:“你那幾百輛老戰車,當得秦軍鐵騎一個回合?”春申君卻是一臉肅然:“我要學屈原兄,這次來個壯士斷腕!”慷慨一句卻又喟然一嘆,“左右啊,這上將軍也就一回了,不能讓這些將軍笑話了我等!”
誰知一會諸將,竟是人人激昂爭做前軍,大出意料之外,孟嘗君便與春申君便大為放心,自然不再堅執要齊楚兩軍做前軍,可是也只能遷就了各軍大將的猛攻主張,無何奈何地贊同了他們前出澠池、伊闕,將穩定全域性的重擔便攬在了齊楚兩軍身上。
次序派定,各軍便迅速開進了駐地。各國軍營內殺氣騰騰,但有操練,便有“誅滅暴秦!復仇奪地!”的激昂呼聲響徹原野。兵有鬥志,將有戰心,六國聯軍第一次出現了上下同欲紛紛請戰的場面。尤其是趙魏韓二十多員戰將,旬日之內,竟是五次到中軍大帳請戰,要立即猛攻函谷關,滅此朝食!
這連綿不斷的大軍營盤,山呼海嘯般的氣勢,且不說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陣仗的洛陽國人目瞪口呆,便是對大軍征戰司空見慣的魏國人與韓國人也驚訝乍舌了。正在秋收剛剛結束之際,居住郊野的農人們便成群結隊的聚集在山塬墚峁上,觀看大軍操練,競日嘖嘖驚歎。大梁、新鄭、洛陽三大都城的們商賈們更是振奮不已,立即出動牛車馱隊,將兵士需要的各種物事運到軍營外低價熱賣,一則賺了利市,二則落了個甩賣勞軍的美名。聯軍士氣正高,將領們對商賈的勞軍義賣便是大喜過望,對軍營管束自然就是網開一面,特許軍兵出營買賣。將官兵士們最是高興,非但低價買回了凱旋班師之日想送給心愛女人的絲巾玉佩,也高價賣出了平時難以出手的搶掠來的細軟之物,商賈們笑意盈盈,將士們呼喝連聲,竟是人人不亦樂乎。充斥原野軍營的是激昂殺聲,與這買賣大市的歡聲笑語,竟是融會成了一道奇特的軍營景觀。
人們都說,這是一場曠古大戰,暴秦這一回是註定要滅亡了。
三皇五帝以來,誰個見過如此用兵聲勢?夏商周三代大軍交戰,尋常老百姓想看熱鬧也難找見地方。因了雙方軍隊加起來,最多也沒有超過二十餘萬的,但凡一個要塞隘口或都城郊野,便是雙方的戰場了。周武王滅商的牧野大戰,是三代規模最大的兵爭,周軍兵車三百輛、虎賁三千人、步兵四萬五千人,殷紂大軍也只有十七萬人,雙方兵力合起來,也才二十萬出頭。進入春秋爭霸戰,最大的城濮之戰,晉國三軍總共也才一千多輛兵車五六萬人之多,楚軍也不過兩千多輛兵車十萬人左右。進入戰國之世,最大的用兵便是蘇秦初次合縱後的聯兵攻秦,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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