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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連之機變謀略,你我無法望其項背了。他要我將此劍歸還楚王,表我無為心志,我便是合縱上將軍了。上大夫以為然否?”
甘茂原是為此事而來,思忖片刻不禁笑道:“好!我看楚王氣象,也只有此等方法有用。”
“噢呀,英雄所見略同,那便是如此這般了。”春申君大為高興。
三日後,楚懷王在大殿正式召見甘茂,當殿回覆齊王國書:發兵十萬,合縱攻秦。楚懷王換了個人一般,竟是精神振作,慷慨激昂地大說了一番中興霸業向秦國復仇的雄心壯志,當殿授春申君合縱上將軍兵符印信,並親自發令:旬日後立即發兵北上。
甘茂大喜,立即兼程回齊。此時孟嘗君與蘇代也先後歸來,帶回了令人振奮的訊息:魏趙韓同仇敵愾,三國各出兵八萬,旬日後會兵伊闕。只有燕國藉口國窮兵少,只答應派出兩萬人馬,還沒有說定確切日期,蘇代覺得很是慚愧。
“燕國大膽!”齊湣王大為震怒,當場便拍案吼叫,“要他何用?攻秦勝了,接著便是燕國!”那氣勢分明便已經是天下霸主了。
殿中幾位大臣卻是無人應和,孟嘗君便道:“我王還是先定策攻秦為上。”
“好,燕國回頭再說。”齊湣王當殿下令,“田軫為滅秦上將軍,率三十萬大軍會兵伊闕!孟嘗君率上卿、上大夫等,總司糧草輜重!本王坐鎮鉅野守邊!”
“臣等遵命!”殿中轟然齊應,竟是分外激昂。
第四章 鏖兵中原
一、六十萬大軍壓頂函谷關
夏尾秋頭的七月末,河外的廣袤原野上開始晝夜過兵了。
騎兵、戰車、重甲步兵成方成陣的從剛剛收穫過的田野隆隆推進,滿載輜重糧草的牛車則從所有的官修大道與田間小道吱吱呀呀的碾了過來,不計其數的斥候遊騎卻是流星般的穿梭在原野色塊之間。煙塵瀰漫,旌旗招展,戰馬嘶鳴,號角呼應,方圓四五百里的地面上日夜滾動著隆隆沉雷,日夜飄散著嗆人的土腥味兒。旬日之間,三川原野上便紮起了連綿不斷的各色軍營。這軍營堪稱史無前例的遼闊,從最西面的澠池要塞到最東面的虎牢關,從最北面的大河到最南面的汝水,東西三百餘里,南北四百餘里,舉凡隘口要塞山水形勝等兵家必爭之地,都駐紮了大片軍營。
一出函谷關,但見遍野旌旗營帳層層疊疊,尋常軍馬便是插翅也難飛過。
說起來也是難以置信,山東六國這次竟是罕見的齊整利落。從齊國聯絡開始到大軍雲集,竟然也就是一個夏天。更有不同的是,此次出兵,各國非但都是精兵,且數量比第一次多了許多:齊國主力,鐵騎十萬,步卒二十萬,共三十萬大軍,連帶輜重牛車的老兵民伕,少說也在五十萬左右;楚國十萬,戰車兩百輛兩萬餘人,騎兵兩萬,步兵六萬,連帶輜重牛馬車人,當在十五六萬;魏趙韓三國各八萬精兵,都是步騎各半,連帶輜重運輸,便在四十萬人左右。只有燕國例外,出了兩萬步兵,還是自帶軍糧,沒有輜重牛車。如此一來,這六國軍兵的總數竟是一百多萬,僅僅作戰兵力便是六十六萬。
其所以各國都有輜重車隊,是基於第一次聯兵攻秦的教訓,魏國拒絕了事先支付糧草而在戰後償還這種辦法,非但不從敖倉出糧,而且也拒絕了齊國提出的各國出金從敖倉買糧的辦法。魏襄王直對孟嘗君皺眉頭:“那次戰敗,敖倉被毀,盟邦誰個還我糧來?先付不行!買糧也不行!一有糧荒,那些金餅能吃能喝了?有糧草便打仗,沒糧草啊,本王看就趁早別打這個算盤。”如此一來,這各國的牛車民伕便都是十來萬,聲勢當真驚人。
自帶糧草還如此利落,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各國都不約而同的覺得這次攻秦的時機絕佳。且不說秦國主少國疑、外臣外戚當道、甘茂出走、老臣凋零這些朝局動盪,便以打仗而言,秦國只有二十萬新軍,戰法神出鬼沒的名將司馬錯被迫出走,那個鬼魅般折騰六國的張儀也被迫隱退了,沒有名將名相,秦國二十萬兵力算個甚來?如此時機,當真是千載難逢!縱然不能滅秦而瓜分之,只要將這個虎狼之國驅趕回西陲河谷草原,便是隻分了關中沃野、千里河西與商於兩郡,誰不認為是天下最大的利市?
如此一來,這次出兵攻秦便分外的順當,竟是爭相向最靠近函谷關的要塞駐紮,爭做前敵大軍,倒是教聯軍主將田軫大費了一番心思。按照田軫會同孟嘗君、春申君的謀劃,此次六國大軍仍然以大伓山虎牢關為大本營四面集結,雖然距函谷關三百餘里,但卻有利於大軍展開推進。但是與各國主將一通氣,竟是沒有一家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