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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方可為之。”
“秦王密詔在此。武安君奉詔。”范雎利落脫去外面黑色棉袍,再剝下苧麻夾袍,顯出貼身本色短布衣,一把擄下短布衣翻過,便見赫然三排暗紅色大字——國正監奉本王詔令行事,武安君中流砥柱,一力助之!衣襟處便是一方鮮紅的朱文秦篆大印。
白起久為大將,日每處置機密,又曾親歷秦武王卒死之動盪危局,對非常之期的非常做法與王室種種密詔方式自是瞭如指掌,一見密詔便知是秦昭王手書,立即明白了面前這個破相客卿必是一個神奇人物,事先與秦王必定已經謀劃妥當了。驟然之間,白起幾個月以來的鬱悶一掃而去,便是肅然一拜:“白起謹受命!”雙手接過血詔便霍然起身,“先生但謀,白起但做便是!”
就這樣,范雎與白起派出的中軍司馬一道,當天夜裡便對咸陽城防做了一番大調換:原駐咸陽城內的兩步軍連夜開出,移駐章臺宮外圍營地;天亮之前,蒙驁率領的藍田大營三萬主力步騎已經開到,南門渭橋外駐紮一萬鐵騎,兩萬精銳步軍入城;城內要津、權臣府邸以及官署護衛,全數由蒙驁統轄!與此同時,白起密令大將王陵統率藍田大營駐軍,非國君詔書兵符俱來,任何人不得調動一兵一卒;班師大軍但入大營,立即迴歸原定部屬,不得擅出。范雎則進出各元老府邸,一一宣示穰侯兵敗與秦王重整法制的詔令,穩定了一班被“四貴”長期冷落的元老大臣。與此同時,范雎又以咸陽內史名義在城中張掛告示,曉諭國人並山東商旅毋以咸陽換防而生恐慌,秦國大勢穩定法制巋然,國人各安生計便是。如此這般,及至魏冄班師之日,咸陽城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范雎見事極快,一俟魏冄進入咸陽府邸,便立即再度拜會武安君白起,請白起閉門稱病謝絕一切拜訪。白起原本已經做好了挺身而出支撐秦王整肅朝局法制的準備,范雎一說,竟是大覺突兀,不禁臉色便是一沉,國正監此話何意?信不得白起?
“武安君言重了。”范雎笑道,“此事乃秦王之意,在下亦表贊同,然卻並非奉命強求,提醒耳耳,武安君自己掂量便是。”
“先生言猶未盡,明說便了。”
“其一,秦王知武安君與太后、穰侯情非尋常。”范雎卻是真誠坦然,“太后呵護武安君如血肉同胞,穰侯支撐武安君堪稱不遺餘力。惟其如此,武安君對穰侯退讓,秦王不以為非,反贊武安君有名士之風。今武安君以大義為重,底定秦國大局,秦王已是深為欣然也。以武安君之篤厚重交,若穰侯親來或密使前來,非但左右為難,且徒引日後事端。與其如此,何如繼續稱病?此秦王苦心也,武安君或可體諒。”
白起默然,良久一聲喟嘆:“知我者,秦王也。”
“再則,在下以為:武安君不善人際之縱橫捭闔,但有一舉錯失,穰侯四貴便可能死拖武安君下水;屆時非但武安君大節有損,更有甚者,大秦失卻戰神長城,豈不令老秦人痛哉!”
“好!”白起拍案,“但依先生便了。”
“謝過武安君。”范雎一個長躬,“但有上將軍坐鎮,破面之事,我這客卿來做!”
范雎軺車尚未駛出車馬場,便聽隆隆聲響,身後武安君府邸的大門已經關閉了。范雎心下一陣輕鬆,便對馭手一聲吩咐:“去蒙驁幕府。”馭手馬韁一抖,軺車便在積雪中無聲地駛上了長街。
便在軺車堪堪拐過一個街角時,一團白影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驟然凌空飛來!一聲短促的悶嚎,武士馭手已經橫身倒臥在了車轅上。范雎尚正沉浸在緊張思緒之中,聞聲便是一個激靈,不及思索便是縮身一滾,尚未滾出車廂,肩上便被快如閃電般的長劍刺中!重重跌落雪地,那口長劍已帶著勁急的風聲凌空壓來。便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卻聞一聲大吼,一個黑影驟然從街角滾了過來,抱住了白影便在雪地上翻滾起來。范雎掙扎站起,扶著軺車便是嘶聲大喊:“有刺客!有刺客——!”兩聲方落,便聞定街甲士的沉重腳步如隆隆沉雷般碾來。然則便在此時,卻又聞一聲悶嚎,那道白影竟是鬼魅般倏忽消失了。
“壯士!”范雎撲上去便抱住了倒在雪地上的黑影。
“嘿嘿,大哥……”黑影竟笑著哭了。
“鄭安平?”范雎不及細想便是一聲大叫,“快!抬進幕府療傷!”
蒙驁已經聞警而來,立即吩咐軍士將范雎二人抬進幕府救治。軍中醫官一番忙碌,兩人的傷口終於是包紮停當了。范雎的肩頭劍傷距離脖頸要害僅僅只有三四寸,蒙驁看得驚悚不已,立即派飛書急報秦昭王。未及半個時辰,秦昭王便頒下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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