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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下馬肅然拱手:“公子,我去義士墓前祭奠了。”
“先生且慢。”魏無忌橫身當道:“古諺雲:禮讓大義。此時刺客未必退盡,先生當以六國大義為重,豈能輕身涉險?”“有理!武信君當立即南下!”荊燕急吼吼的嚷道。
“那就別僵在這兒了,武信君,走吧。”趙勝笑著上前扶住蘇秦,要他上馬。蘇秦正要上馬,卻聞峽谷外隆隆馬蹄急風暴雨般捲來!魏無忌驟然變色,厲聲大喊:“全體上馬——!丟下輜重,退上北岸山頭!魏兵斷後——!”就在趙燕兩支馬隊擁著蘇秦撤進密林,魏無忌的紅色鐵騎剛剛列成衝鋒隊形時,谷口馬隊隆隆湧入,一騎當先飛到,手舉一面黃色令旗高喊:“楚國公子黃歇到——!對面可是魏無忌公子——?”
魏無忌凝神觀察,見衣甲旗幟口音的確是楚國馬隊,便走馬前出:“我是魏無忌,黃歇公子何在?”話音落點,便見對面黃色馬隊分列,一輛輕便軺車疾馳而出,車中人遙遙拱手高聲急迫道:“噢呀,無忌公子,先生安在?!”魏無忌拱手笑道:“黃歇公子別來無恙?先生無事。”說吧回身吩咐:“號角。”
一陣悠揚的牛角短號,山頭樹林的兩支馬隊隆隆下山。魏無忌高聲道:“先生,黃歇公子特意迎接你了!”蘇秦走馬上前:“多謝公子了。”黃歇驚訝的對著蘇秦上下打量著,恍然大笑:“噢呀,先生瞞天過海,好高明!”蘇秦笑道:“此乃無忌公子謀劃,在下也是恭敬不如從命也。這位是趙國公子勝,這位是燕國將軍荊燕。”三人相互見禮,略事寒暄,魏無忌便問:“前路如何?”黃歇笑道:“噢呀,楚國境內,跟我走便是了。”說著對魏無忌一拱:“末將請命,楚軍做先鋒!”魏無忌笑道:“豈敢言命?到得楚國,自當客隨主便了。”黃歇大笑:“噢呀,還是魏公子爽快!好,楚軍開路!”
一陣號角,五色馬隊轔轔上路。黃歇來時已經安排好了沿途驛站的迎送事宜,軍食、馬料、宿營等幾乎沒有任何耽擱,三天行程,便到了郢都郊野。
時當午後,秋陽西沉,遙望十里長亭下旌旗招展,隱隱的鍾鼓大作。蘇秦遊說合縱已經四國,這是第一次遇到郊迎大禮。戰國之世禮儀大大簡化,這種帶有古風的郊迎禮儀已經很少了,且黃歇已經出迎數百里,還用隆重的郊迎麼?正在疑惑,蘇秦便見一輛青銅軺車迎面而來,六尺傘蓋下站立一人,大紅披風,白玉高冠,身穿軟甲,腰懸吳鉤,一副大鬍鬚飄拂胸前,威猛瀟灑竟是盡在其身!蘇秦雖然目力不濟,卻也看得清爽,不禁高聲讚歎:“江東子弟多有才俊,好個人物!”黃歇哈哈大笑:“噢呀,武信君好眼力也!這是楚國大司馬屈原。屈兄,這是武信君,正在誇讚你呢。”軺車堪堪停穩,屈原肅然拱手做禮:“屈原見過武信君,見過兩位公子。”
蘇秦三人一齊還禮,相互致意。屈原恭敬下車,扶蘇秦上了自己軺車,然後跳上馭手座位,親自為蘇秦駕車居中前行。魏無忌周到細緻,早命隨行司馬帶開輜重車隊,整肅儀仗隊形,大張四國旌旗,隨後沓沓跟進。對面郊亭下已是樂聲大起,莊重悠揚而又委婉動聽。與黃歇並馬的魏無忌笑問:“這是《頌》、《雅》、《風》麼?”黃歇笑著搖頭:“噢呀,屈原兄是樂道大師,肯定是他選的樂曲了。這是楚樂,不入《詩》,一會兒問他便了。”
到得亭下,宴席已經擺好,蘇秦居中首座,屈原對面主位相陪,魏無忌、黃歇、趙勝、荊燕四案分列兩廂。黃歇笑道:“噢呀,這雲夢銀魚、蘭陵老酒,都是楚人口味,不知先生得慣否?”趙勝興致勃勃:“算你懵對了,先生不飲我趙酒,歷來只飲蘭陵酒。銀魚麼,天下美味,多多益善!”黃歇哈哈大笑:“噢呀,這可是屈原兄懵的,與我不相干了。”一片笑聲中,屈原起身舉爵道:“武信君身負天下興亡,歷經艱險,兼程南來。屈原與公子黃歇奉我王之命,專程迎候。今日郊宴,特為先生並諸位洗塵。來,我與公子,先敬先生並諸位一爵!”說罷,與已經站起的黃歇一飲而盡。蘇秦也舉爵起身:“多謝大司馬、黃歇公子,我等為楚國振興,幹此一爵!”“為楚國振興,幹!”魏無忌三人同聲響應,一飲而盡。
屈原笑道:“先生與諸位遠道而來,先請一睹楚樂楚舞如何?”
“噢呀,這可是屈原兄親自寫的歌兒了!”
蘇秦很想見識屈原的才華,自是欣然贊同。魏無忌、趙勝原是灑脫不羈的貴公子,聽說屈原親自寫的歌兒,更是齊聲叫好,倒只是荊燕微笑靜觀。屈原謙遜的笑笑:“楚人野歌不入《詩》,我略改幾個字罷了,先生諸位聽個新鮮而已。”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