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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這位是洛陽名士蘇秦。”
“蘇秦參見魏王——”
“蘇秦?蘇秦?”魏惠王思忖片刻,恍然笑道:“無忌啊,你對父王說過這位先生,好象是?噢,對了,合縱!”魏惠王竟從榻上站了起來,虛手相扶:“大魏國求賢若渴,這無忌竟將先生做清談名士待之,豈有此理?先生請入座。”說完,魏惠王自己也在竹榻上坐了起來,以示敬賢之道。老內侍連忙走過去,給老王推過來一個高大的獸皮靠背,讓魏惠王舒適的靠坐著。蘇秦聽說過許多魏惠王的傳聞,知道魏惠王素有“敬賢不用賢”的名聲。天下許多大名士都與魏惠王有親密過從,最著名者如孟子、慎到、鄒衍、孫臏、許行等,但都是禮遇優厚而一一離去。至於商鞅、犀首、張儀等曾經被薦舉到魏惠王面前而離去的名士,還不在其“敬賢”之內。不管途徑如何,只要一個名士能到魏惠王面前,這位大王都會很耐心的聽你說話,如果說辭與國事無關,這位大王便更是虛心求教興致盎然。儘管如此,這樣的機會對於蘇秦仍然只有一次,而且不能失敗。
“蘇子遠來,何以教我?”魏惠王頗為鄭重的開始了敬賢之道。
“蘇秦無才,只想給魏王說個故事,聊做笑談。”
“噢?先生能說故事?好!聽聽了。”魏惠王臉色頓時舒展。
蘇秦微微一笑:“蘇秦生於村野,能知獸語。當日居破舊田屋夜讀,曾經聽到一場田鼠論戰,大是奇特,至今不能忘懷。”“如何如何?田鼠論戰?”魏惠王哈哈大笑:“奇!先生好本事,快說來聽聽。”“天旱饑荒,田中無糧,田鼠們大訴其苦,一致要搬遷到人家去謀生。一隻老碩鼠慷慨唏噓:‘我輩原是家鼠,吃不愁,喝不愁,子孫繁衍不愁,五十三鼠居於一大戶之家,何等優遊自在?’此言一出,群鼠大譁,紛紛責問老碩鼠:‘為何搬家,使我輩流落荒野?’老碩鼠答曰:‘不是我輩願意搬家,而是來了一隻黑貓。’群鼠忿忿然:‘一隻黑貓算甚?我輩不是咬死過三隻黑貓麼?’老碩鼠嘆息一聲:‘那時我輩也是這樣想了,說定黑貓一出來,我輩便四面湧上,縱然被那廝咬死幾隻,也要撕碎了那黑物!剛剛說定,黑貓便吼叫著猛竄了出來。我鼠輩卻是爭相四散逃命。黑貓抓住了一隻逃得慢的,便細細吃了……如此反覆,兩個月後,鼠輩便只剩下老奶奶我一個了。那日我正在傷心,黑貓又猛竄出來。老奶奶我也沒想活,便與黑貓拼命撕咬!半個時辰,我渾身是血,還是與黑貓糾纏。不想黑貓突然吱吱尖笑說:‘今日一個拼命,何如當初一齊拼命?若一齊拼命,我貓大人豈不嗚呼?’我老奶奶咬牙切齒的發誓:‘若得逃出,定要讓鼠輩一齊拼命,咬死爾等貓類!’黑貓尖笑說:‘鼠輩爾爾,還能一齊拼命?放你出去,看鼠輩如何變法?’如今,孫孫們要回人家,先好好想想,敢不敢同心拼命?一席話畢,鼠輩們竟是無一吱聲,那隻老碩鼠便嗚嗚哭了……”
聽著聽著,魏惠王便皺起了眉頭,不禁搖頭:“此等故事,大有異味兒。”“敢問魏王,方今天下可有一隻大黑貓?”蘇秦依舊輕鬆地微笑著。
魏惠王眯起了一雙老眼,思忖沉默片刻,悠然笑道:“先生所言,也有道理。無忌向我說起過此事,當初也沒想到,燕國這個老蔫兒竟出了一回彩。先生若能第一個來大梁,由我大魏動議合縱,那是何等力道?如今麼,既然燕趙韓三國都合力了,我也樂觀其成吧。我大魏不懼秦國,然畢竟做過山東盟主,不能撇下盟邦啊。”他說得一派真誠,趙勝卻只是想笑不敢笑地使勁兒努著嘴巴。魏惠王突然一拍竹榻:“本王決斷,依趙國例:拜先生為上卿,派公子無忌做魏國特使,隨同先生促成合縱!”“謝過我王——”蘇秦心中大石落地,立即以臣子身份行了大禮。
“無忌謹遵父王之命!”魏無忌顯然也很興奮。
“趙勝代主父謝過魏王!”這位公子終於笑出了聲。
魏惠王擺擺手,慢悠悠道:“且慢。此等大事毋得急躁。若辦不下來,本王出面收拾,畢竟,我這老盟主比你等有數兒。上卿以為然否?”蘇秦憋住笑意拱手正色道:“我王洞察深遠,臣自當遵命!”
魏惠王高興地呵呵笑了:“蘇卿果然幹練。來人,賞賜上卿府邸一座、全套出行儀仗、三百名鐵騎護衛,恩加一輛鑲珠王車,以壯蘇卿行色!”
蘇秦雖然久聞魏惠王出手豪闊不吝賞賜,但還是為這瞬間重賞驚訝了!燕文公、趙肅侯、韓宣惠王都是常規處置——未曾實建功效,君封至於儀仗。而據蘇秦觀察,在他的“捧辭”之前,魏惠王是絕然沒有想到如此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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