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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來了一個車匠,將小板車改成了一輛結實的小緇車。兩日之後,在車轅上壓了一袋馬料,她便在大雪之中上路了。
這匹馭馬是遼東胡馬,是燕姬從小馬駒開始親手養大的,取名叫“小乘黃”。“乘黃”是遼東燕人傳說中的神馬,背上有角,形如狐狸,急難時能平地飛起!燕姬叫它“小乘黃”,也是因了它非但耐得奇寒,而且機警通靈,對燕姬任何微小的聲音與暗示都很熟悉,除了不會說話,便與人一般無二。小乘黃顯然也知道主人在危難之中,茫茫雪原上,竟是完全憑著嗅覺尋路賓士,但遇岔道便嘶鳴幾聲,待燕姬馬鞭伸出車簾一指,便立即賓士。經常是一日之中,只回過頭來吃幾口乾草料,再吃一陣冰雪,便立即啟動,累了便碎步走馬也絕不停下。後來,燕姬經常昏迷,小乘黃也明白了只要向東南便可,也極少停下來問路了……
燕姬說完了,蘇秦卻是淚光閃爍。良久沉默,他輕輕摟住了她:“燕姬,你受苦了。”
“季子,受苦的是你。”燕姬輕柔的笑了:“你竟然用如此奇法,捨身救活了我……我原本只道活不了,只想最後見到你……”汩汩淚水在燕姬的笑臉上任意流淌著,兩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七、陰謀陽謀永珍生
開春之際,燕國傳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燕王姬噲將行大典,要將王位禪讓給子之!
蘇秦接到的只是齊國商人的“義報”,燕國方面卻沒有任何正式的通告,姬噲沒有國書,子之也沒有相國文書。在燕齊邦交中,這是極不尋常的異象!蘇秦立即派荊燕秘密返回燕國探查確實詳情,一面會同孟嘗君立即進宮稟報。齊宣王一聽便大皺眉頭,想笑卻笑不出來:“禪讓?當真莫名其妙!姬噲想做堯舜麼?”蘇秦道:“姬噲非堯,子之非舜,禪讓更非真。為今之計,卻是齊國要預謀應變之策。”齊宣王卻是一陣沉吟:“齊國正在變法之中,也是朝野不寧,還是看看再說吧。”說罷便是一聲嘆息,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蘇秦與孟嘗君便告辭出宮了。
出得宮門,孟嘗君正要上車,卻突然走近蘇秦低聲道:“燕國之事,慎言為好。”說完便匆匆登車去了。蘇秦大是驚訝,孟嘗君本豪爽不羈之人,為何出此神秘告誡?齊王今日雖然猶疑,卻也並無異常啊。一個國王,在邦交大事上說出“等等看看”之類的話,那是再平常不過了;策士之能,便是將國王從遊移不定說服到自己的謀略上來,又何須慎言?然則孟嘗君又絕非膽小怕事之人,他有這個告誡,背後就必然有秘事隱情,只是在宮門不便多說罷了。一路想來,蘇秦竟是拆不透其中奧妙。
晚飯用罷,蘇秦便與燕姬說了今日入宮情事,燕姬思忖片刻道:“子之與齊國朝臣私相來往甚多,說盤根錯節也不為過。以孟嘗君之說,其中似乎大有蹊蹺。”蘇秦不禁默然。子之與齊國老臣來往密切,倒是多有耳聞,但在他看來,那無非是合縱大勢下的一種需要,如同他與六國權臣的來往一樣,又能有什麼密謀?更不可能影響邦國間的根本利害。所以,對子之與齊國朝野的交往,他也就從來沒有往其他方面想過,莫非他錯了?
“丞相,孟嘗君到了。”家老進來低聲稟報。
一看家老神秘模樣,蘇秦便知孟嘗君是秘密前來,不禁笑道:“我去接他,在哪裡?”
“來者自來,何須接也?”一陣笑聲,便服散發的孟嘗君便走了進來。
燕姬連忙笑著起身,吩咐侍女上茶,寒暄兩句便道:“孟嘗君但坐,我卻要回避了。”
孟嘗君擺手笑道:“一做嫂夫人,便有了婦道,與我也見外麼?”
“也好,你倆說話,我來侍茶便了。”燕姬便笑吟吟打橫跪坐,給兩人續上了新茶。
“解謎來了?” 蘇秦笑問一句。
“正是。”孟嘗君呷了一口熱茶低聲道:“我的一個故舊門客探得訊息:兩年前,子之便與臨淄一個元老結成了盟約。你先猜猜,這個元老是誰?”
“陳玎?成侯騶忌?”
“然也!”孟嘗君拍案道:“正是這頭老狐。他們的盟約是:子之做了燕王,便請騶忌到燕國為相;騶忌呢,穩住齊國,不干預子之。”
“騶忌退隱多年,素不過問國事,如何能有此神通?”蘇秦竟是大為驚訝。
孟嘗君呵呵笑道:“武信君啊,你是書生,我是村漢,可騶忌是一頭千年老狐狸!你能想到他的手段麼?”蘇秦思忖片刻搖搖頭:“還真是無從著手。”孟嘗君道:“騶忌訓練了一個美豔的女琴師,聽好,他沒有獻給齊王,卻給了子之,讓子之當作貢品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