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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容的與騶忌品茶說話。
騶忌說:自己當年便想在齊國變法,誰料老世族堅執反對,自己勢孤力單隻好作罷;如今蘇秦能大刀闊斧的變法,當真齊國福氣,騶忌雖然在野,卻是願意全力襄助。蘇秦一時難辨真假,便也只靜靜的聽著,偶爾附和一二。畢竟,騶忌也是齊國名臣元老,果能支援變法,何嘗不是好事?末了騶忌笑問:“敢問武信君:五里之封,老夫可否擇地而居?”
蘇秦笑道:“成侯想要一片肥美良田,頤養天年了?”
“不敢。”騶忌正色道:“天齊淵周野良田,自當由官戶耕耘,增加府庫為上。老夫所願者,兩座牛山而已,殘年餘生,依山傍水隱居了。”
“兩座山頭,無田耕耘,成侯生計如何著落?”蘇秦倒是有些擔心起來。
騶忌笑道:“老夫略通醫道,牛山有數十家藥農,便開座製藥坊了。不增封戶,不佔良田,惟給老夫一片習習穀風,可否?”
“成侯有此襟懷,自當成全。”蘇秦倒是有些感動了,高聲道:“來人,成侯五里封地,從天齊淵變為牛山兩峰!”一時相府主書拿進封邑圖,蘇秦便在上面圈定了“牛山兩峰”,又在王命詔書後附了一行字:“成侯節律自請,丞相蘇秦變通,五里封地變為牛山。”又蓋上了隨身銅印,此事便算定準了。騶忌說了許多感謝的話,又設了小宴為蘇秦洗塵。蘇秦見也只是一盆山菜一盆牛山野棗兒,酒也是尋常的臨淄米酒,若要拒絕反而顯得矯情做作,便也就與騶忌對飲了幾碗,說了許多的閒話,天便漸漸黑了下來。
騶忌不是孟嘗君,蘇秦須得親自守在封地監交清楚,一日自是完結不了。眼見天色黑了,騶忌便吩咐家老準備,請蘇秦晚上住在自己的水榭別院。蘇秦卻堅執謝絕,陪著吏員們忙碌到三更,便回到莊外大帳去住了。
連日勞碌奔波,蘇秦倒頭便睡了過去,朦朧之中,卻聞帳外馬蹄聲疾,一個熟悉的聲音竟在耳邊。翻身坐起一看,竟是荊燕風塵僕僕的站在榻前!
“兄弟啊,你可回來了!”蘇秦驚喜過望,拿過帳鉤上的酒袋便塞進荊燕手中。
荊燕嘿嘿笑了:“還是大哥好,沒忘兄弟這毛病。”說著便拔開木塞,咕咚咚將一袋米酒飲了大半,拭去嘴角酒汁兒笑道:“我在燕國便聽說大哥做了丞相,只可惜沒長翅膀,飛不過來呢。”蘇秦將荊燕摁到榻上坐下,連忙問道:“先說說,燕國如何了?她還在麼?”
“大哥不能著急,兩件事都有糾葛,須聽我一宗一宗說來。”荊燕喘息了一陣,便慢慢說了起來,雖然插前錯後的有些零亂,蘇秦卻是聽得明白。
原來,蘇秦入齊後冷清無事,對燕國訊息也無從得知,既擔心蘇代跟著子之越陷越深,更對燕姬的處境感到憂慮,便派荊燕返回了燕國,要他見機行事。荊燕回到薊城,便先去見了蘇代。蘇代開口便問:二哥在齊國如何?荊燕按照蘇秦叮囑,說了一番諸般都好的狀況。蘇代卻是半信半疑,說燕國已經大事底定,子之做了相國,不日便要全權攝政,目下急需蘇秦回燕共圖大計!言下之意,竟是要荊燕立即再回齊國,催促蘇秦回來。荊燕心中有數,便說回家看望父母一趟,便去齊國。次日,荊燕沒有在薊城停留,便飛馬去了燕山天泉谷,按蘇秦所畫圖形尋覓燕姬。誰知一連三日,竟是蛛絲馬跡皆無,蘇秦所說的那些山洞,竟都是空蕩蕩一無長物,彷彿從來沒有人住過一般。尋思無計,荊燕只好再回到薊城找蘇代。蘇代說,燕姬失蹤好久了,他兩次秘密尋訪都沒有見到,後來也忙得沒有時間去了。荊燕忙問原因。蘇代卻說他也不知道,揣測起來,總是與王室藏寶有關了。
無奈之下,荊燕便找了在王宮做護衛的一個將軍,說想在王宮做幾日護衛。將軍叫市被,是當年軍中老友,雖然覺得蹊蹺,卻也沒有多問便答應了。將軍市被只告訴他,王宮近年怪事多,莫得大驚小怪惹禍便了。荊燕自是慨然允諾,便選了在王宮巡查的遊擊頭目來做。荊燕原本就做過王宮甲士,對宮中情形不算生疏,做了遊擊巡查,自是不會出那些無端紕漏。然則一連半個月,王宮中都是白日冷冷清清,晚間死氣沉沉,竟是找不出些微訊息。偏是荊燕有韌勁兒,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又專門選了後半夜巡查。他從少年時侯聽族老們說財寶古經起,便有了一個頑固的想法:大凡財寶秘事,都是更深人靜時的故事。
一日夜裡,荊燕終於有了一絲驚喜——往昔後半夜總是黑沉沉的庭院裡,卻有一處隱隱閃爍的亮光!從方位看,這亮光卻在池邊樹林之內。荊燕知道,那地方只有一座消閒的茅亭,當年燕文公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