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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之下,雖死猶愧也!”饒是平靜如常,慘白的臉上卻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甘茂痛心疾首泣不成聲:“我王休得自責,臣忝居丞相高位,卻不能匡正君心,臣萬死不能辭其咎也……王回咸陽,甘茂自裁以謝秦人!”
“丞相,差矣!”秦武王全力咬著牙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丞相若能鼎力善後,安定秦國,便不枉身為我師了……”
甘茂心中大慟,情不自禁地跪倒榻邊抓住秦武王的雙手:“我王但留遺命,臣死不旋踵!”
秦武王艱難地喘息著:“白起……白起……”
帳外腳步沉重急促,白起匆匆進帳:“末將白起,奉召來見!”
秦武王一咬牙又平靜下來:“白起,你有膽有識,日後必為大秦棟樑。本王託你為秦國辦一件大事,與丞相共謀之。”
白起肅然躬身:“願聞王命。”
秦武王眼中湧出了兩行淚水:“本王無子,將王位傳給弟弟嬴稷。他在燕國當人質,你,帶兵接他回來,與丞相輔助他繼位……此事多有艱難,燕國定要阻擋,一定要保他萬無一失。否則,秦國將生大亂。”
驟然之間白起也是淚眼朦朧:“我王毋憂,白起縱赴湯蹈刃,亦不辱使命!”
秦武王難得地笑了:“丞相,白起有大功,即刻晉升前軍主將,兼領藍田大營。”
甘茂霍然起身應道:“我王英明!臣即刻向國中發詔正名!”
秦武王向侍立榻側的貼身衛士一瞥,衛士立即捧過了一個銅匣,秦武王粗重地喘息著:“白起,這是調兵虎符,交你掌管。國有危難,正要將軍鐵骨錚錚。”
白起冷峻的臉上雙淚長流,接過兵符銅匣,便是深深一躬,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時便見秦武王目光迷離口中喃喃自語:“九鼎九鼎,來生,再會了……”便大睜著兩眼,雙手軟軟撒開搭在了臥榻邊上!
甘茂一驚,仔細湊前一看,猛然便是放聲大哭:“我王何其匆匆也——”帳中衛士太醫們也頓時哭成了一片。白起卻是臉色鐵青,大步上前扶起甘茂:“丞相,不能哭!”甘茂頓時醒悟,抽泣間斷然揮手,帳中哭聲竟是戛然而止。白起在甘茂耳邊一陣低語。甘茂略一思忖,回身低聲下令:“秘不發喪,連夜拔營,班師咸陽!大軍行止,聽白起將軍排程!”
一陣悠揚的牛角號,在呼嘯的春風中響徹了大河南岸。秦軍大營在蒼茫夜色中倏忽變成了一支從容行進的鐵騎大軍,王車依舊,大臣依舊,嬪妃依舊,誰也看不出這是一支突遭變故的大軍。渡過孟津之後,秦軍一騎快馬飛入宜陽,大軍卻從容不迫地向西進發。駐守宜陽的兩萬秦軍立即出城紮營,恰恰卡住了咽喉要道。直到次日秦軍鐵騎進入函谷關,兩萬宜陽守軍才拔營起城,放棄宜陽進駐函谷關。這一放棄宜陽的異常舉動,使韓國大大愣怔莫測高深,連忙派出特使到洛陽探聽,方知秦武王橫遭慘禍,連忙飛騎知會山東六國,函谷關外竟是彈冠相慶,立即開始秘商再次合縱鎖秦了。
卻說秦國鐵騎一進函谷關,甘茂便與白起秘密商議分頭行動:甘茂帶五萬大軍護送秦武王遺體回咸陽,鎮撫朝野,秘不發喪;白起帶舊部千人隊,星夜兼程北上,赴燕國迎接新君嬴稷,新君不歸,咸陽不發喪。甘茂憂心忡忡,擔心白起一千人馬太少,白起卻是直率簡約:“此等出使邦國之事,原不在以戰取勝,大軍反倒容易惹出事端,丞相放心便了。倒是咸陽頭緒太多,安定不易。丞相若有難處,但請明言。”
甘茂原是大有擔心,最不安的便是自己在軍中沒有根基,當此非常之時,僅僅有上將軍的兵權是遠遠不夠的,可是能說什麼呢?自己是丞相兼領上將軍,白起還能給他什麼權力呢?有白起一道回咸陽最好,可偏偏又無人可以取代白起去接回新君,畢竟,新君是更為長遠的根本,只有交給白起這種泰山石敢當的人去辦才不致出錯。如今見白起坦誠相向,甘茂猛然醒悟:白起職爵皆低,自己這個丞相上將軍不問,他卻如何以下支上?想得明白,便是恍然一嘆:“將軍見識果是不凡,我所慮者,軍中無臂膀也!”
白起慨然拱手道:“丞相毋憂,我有兩個非常之法:其一,現任咸陽令白山是我族叔,丞相可持我一信,請我叔暗中運籌武事,至少軍中郿縣孟西白三族子弟決當生死!其二,我用秦王兵符留一道軍令在藍田大營,咸陽但有動靜,聽丞相號令行事!”
甘茂不禁大是寬慰,起身便是深深一躬:“甘茂雖是將相一身,卻賴將軍底定根基,秦國安定之日,甘茂當力薦將軍掌兵,我固當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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