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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軍器司馬一揮手,看守府庫的軍吏領著一隊老卒連忙快步跑來,一座一座的隆隆開啟了庫房。“這右列是飛兵械庫。”軍器司馬指著右邊大鐵門頂端的“飛兵”兩個大字。田單點點頭:“那便是鐵蒺藜檑具等一般兵器了?”
“正是!”
“立即調來一千健旺老者,清掃庫房,清點兵器,修葺道路,務必使兵器搬運暢通!”田單說罷便大步進了飛兵庫,逐一檢視了大量囤積的鏽蝕器械,不禁便是長長一嘆。
這二十間石板庫房囤積最多的便是鐵蒺藜、鐵菱角。這是拋灑在進軍要道專門扎傷馬腳截殺騎兵的小兵器。蒺藜者,帶刺之野生灌木也,遍生大江南北,卻是再尋常不過的野生草木。遠古時期,人們常常將山野之間的蒺藜大量採下拋灑路面,以遲滯敵方人馬。然則臨時採摘畢竟不便,於是春秋時期便有了碎木塊製作的木蒺藜。《六韜·虎韜·軍用》載:“木蒺藜,去地二尺五寸,(佈)百二十具……狹路微徑,張鐵蒺藜,其高四寸、廣八寸、長六尺以上,(路段佈)千二百具。敗步騎。”這鐵蒺藜,卻是在戰國之世有了鐵器後的兵家發明——用鐵片打造蒺藜狀的尖刺物。墨家長於守城,《墨子·備穴》便有了在地道進出口與城門外、河道大量設定鐵蒺藜的戰法記載。
其次便是各種檑具。檑者,拋擲殺敵之器具也。檑起源於周代,本音乃是一個“掄”字,即揮開胳膊扔出去,久而轉音便成了“檑”,因其拋擲之後隆隆若雷聲滾動,便漸漸正式寫成了“檑”或“雷”。《周禮·秋官·職金疏》雲:“雷,守城桿御之具。”作為兵器,檑具只是一個居高臨下投擲殺傷之兵器的種類名稱,依據用途實際上卻分為多種名目。最常用者為五種:其一,木檑。也稱磙木,以整段粗大圓木打造,長四至六尺,直徑至少四寸,粗則不限;木上鑲嵌鐵釘鐵刺,從城牆連續推下,摧毀攻城雲梯並殺傷士兵。
其二,泥檑。以黏土調泥,每千斤泥加入豬鬃毛與馬尾毛三十斤,搗熟擀成,每檑長二三尺,直徑至少五寸。泥檑乾透之後堅硬如銅鐵沉重如巨石柔韌如皮質,從高空砸下縱經城牆碰撞仍然完好無損。
其三,磚檑。磚窯燒製,整段實心,長三四尺,直徑六寸餘,用於城頭拋擲。其四,車腳檑。實際便是一個巨大的獨輪,以質地堅實的硬木打造,輪中心立一帶繩孔的木柱,以粗大繩索系之,用城頭固定的絞車放下城牆橫滾,專門殺傷蟻附在雲梯上的攻城士兵。可用絞車收回反覆使用。
其五,夜叉檑。還有一個很是雅緻的名稱,叫做“留客住”。此檑卻是用一丈多長直徑一尺餘的頑韌溼榆木為體,榆木周身裝五寸長的鐵製倒刺或尖刀,兩端各裝直徑二尺的腳輪。兩輪帶粗大繩索,用絞車沿城牆滾下,可將雲梯之敵碾壓鉤割盡留屍身!也可絞車收回反覆使用。因了威力驚人,所以在士卒中便有了厲鬼之名。
田氏據守即墨之時,東夷之患尚未根除,便打造囤積了大量檑具,雖多年無用,然除了木輪朽蝕,卻也大體完好。田單稍感心安,便立即調來工匠日夜修復。
看完右列,軍器司馬道:“中列二十間是大器械,清理之後將軍再看如何?”“不。目下便看。”田單一抬腳便走進了灰塵鐵腥撲面而來的石板庫。
第一座庫房卻是城頭擊打器械狼牙拍。這狼牙拍也是頑韌榆木板為體,長五尺,寬四尺五寸,厚三四寸;板上密匝匝嵌滿狼牙釘數百個,每釘長五寸重六兩,釘頭出木三寸;四面各嵌一道利刀,刀身入木寸半;前後各有兩個鐵環,貫以粗大繩索,用絞車吊於城上,但有大型雲梯登城,高高絞起猛然油餉團腦鋪藎?/p》
與狼牙拍配合使用的器械是飛鉤,用鐵鏈連線四個粗大的鉤爪,狼牙拍拍下時飛鉤同時擲向雲梯將其鉤翻或拉起懸空。
第二座庫房便是拒馬。拒馬者,阻攔戰馬之障礙物也。夏商周三代便有了早期拒馬,即將木柱交叉固定成架子,架子上鑲嵌帶刃帶刺之尖銳物事(銅刀或石刀)。戰國墨家將拒馬叫做“銳鑱”,《墨子》中專門有一篇《備蛾傅》論“銳鑱”戰法:蛾傅者,敵軍士兵飛蛾螞蟻般湧來也,當此時,沿途佈銳鑱五行,行間距三尺,根部埋三尺,尖錐長尺五,可阻敵前進。戰國中期,拒馬發展為鐵矛為頭(後世稱為拒馬槍),以堅實木料為固定支架,架上再固定六到十支鐵矛,遍佈敵來路使其騎兵不能馳騁。曠野大戰,這種拒馬數量畢竟有限,便很少使用,倒是城池設防,拒馬大有用處。
第三座庫房卻是真正的大型器械——塞門刀車。“塞門”為用途,“刀車”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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