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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單卻是鎮靜,下令給全部車軸鐵籠各綁縛二十條粗大麻繩,青壯族人與家兵全部下水,在牛車兩邊拽住繩索,藉著大水浮力將車輛半托在水面緩緩行進。雖則是慢了一些,卻是一人一車未折,全數到達濰水東岸,引得兩岸狼狽不堪的人群歆羨不已一片讚歎敬佩。再過膠水,其餘部族的車輛便幾乎損毀淨盡,惟獨田氏車隊如法炮製,竟是完好無損。兩道大河一過,田單的名字便是人人皆知了。過得膠水又走得兩日,距離即墨還有三五十里,便看見了越來越密實的帳篷營地竟是一望無邊!田單登上一個山頭瞭望,各色帳篷營地竟一直延伸到即墨東南的沽水河谷。粗略估算,少說也有二三十萬人。狼狽的難民們在一邊忙著野炊,一邊高聲嚷嚷著各自的話題,人聲鼎沸哄哄嗡嗡,卻是甚也聽不清楚。雖然東逃者大多是富戶商旅,可眼下卻都是衣衫襤褸灰頭土臉,全然沒有了任何禮儀講究。顯然,這是最早出逃的國人,除了些須糧食,大約所有的財貨都被幾道大水留下了。
田單看得直皺眉頭,這即墨令如何不放難民入城?如此遍地炊煙,簡直是在指引燕軍的追殺方向!思忖片刻,田單喚過家老低聲叮囑幾句,便帶著兩名劍術精熟的騎士從帳篷營地間尋路直奔即墨。
即墨城正在一片驚慌混亂之中。
此時的即墨令軫子,原本是齊軍的一個車戰大將,年逾六旬,卻是剛猛健壯不減當年。由於即墨為東方屏障,這裡便始終有三五萬守軍,即或在齊湣王聚集大軍的時日,即墨的兵馬也沒有被西調。正因為如此,聞得齊國西部城池守將紛紛棄城逃亡,軫子氣得咬牙切齒,發誓要在即墨與燕軍決一死戰!然則正在厲兵秣馬之時,難民潮卻鋪天蓋地湧來,軫子頓時慌了手腳。放難民入城吧,五六萬人口的即墨小城如何容納得這源源不斷的洶洶人潮?縱然是富戶逃亡自帶糧草,可這飲水、柴薪、房屋、食鹽等等等等又如何解決呢?全城只有幾十口水井,只這一個難題不解決,幾十萬人便得乾渴而死。可不放難民進城,作為齊國最後時刻的唯一一座軍備完整的要塞城池,又如何向國人說話?若城外變成了燕軍屠場,身為齊國大將,有何顏面立於人世?思忖無計,軫子便每日派出四個千人隊,護送牛車給遠離河谷的難民營地送水,給斷糧的難民發放糧食藥材等應急之物。如此不到旬日,城內軍民又是大起恐慌!大戰未至,軍糧便如此大量流失,若燕軍殺來如何守得住城池?牛車藥材等本是徵發城內庶民的,百姓們便也慌亂起來,不是心疼物事,只是成群結隊湧到官府門前,一口聲追問即墨究竟能否守住?守不住,趕緊放百姓逃生,耗在這裡還不是等死?天天向城外運糧,那有個頭麼?到頭來還不是內外一起餓死?亂紛紛終日叫嚷,軫子急得團團亂轉,卻是拿不出個妥善謀劃,一急之下竟是突然中暑昏厥,醒來後卻是連日高燒昏迷不醒人事了。“稟報將軍:即墨田氏的族長來了!”中軍司馬幾乎是爬在軫子耳邊喊著。頭上捂著溼淋淋布巾,榻邊還擺著一個大冰盆,軫子卻依舊滿面紅潮喘息艱難。突聞“即墨田氏”,雪白的雙眉卻是猛然一動,燒得赤紅的雙眼也豁然睜開。
“臨淄田單,拜見即墨令。”田單卻不能自稱即墨田氏,而只是以居所地自稱。“田單?”老將軍諳啞地叫了一聲,卻突然神奇地霍然坐了起來,“老夫聽魯仲連說起過,快!先生為即墨一謀。”堪堪拉住田單的手,便又軟在了榻邊。
“即墨令,此乃生死存亡之際,我便直言了。”田單見軍醫已經扶著老將軍躺好,便一拱手高聲道,“解困之策:讓老弱婦幼進城,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男子全部編為民軍,駐紮城外,做臨淄郊野防守。先解人潮之困,否則便是亂局也。”“好!”老將軍眼睛一亮,又霍然起身,“老夫如何便想不到這兩全之策?”喘息一陣,卻又躊躇,“城外難民,多為商旅富戶,他們願意風餐露宿做兵麼?”
“田單願助即墨令一臂之力,說服逃難人眾。”
“好!”軫子精神大振,“中軍司馬,授先生副將之職,編成民軍!”
“不必。”田單一擺手,“同在危難,同為商旅,正好說話,官身反倒不便了。”軫子略一思忖,“既然如此,便聽先生。老夫這便準備城內,先生出城便了。”片刻之後,田單飛馬出城,回到沽水河谷,立即派出十多名原在商社做執事的精幹幕僚飛騎到各個難民營地邀集族長聚會。午後時分,各個帳篷營地的族長族老們或騎馬或徒步便絡繹不絕而來,竟有近二百人之多。田單先吩咐家老給每個族長一陶碗清酒,族長族老們便紛紛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