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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寬的林蔭大道上竟沒有一人一車。只有成群的鳥雀遮天蔽日地掠過原野,撲入麥田唧唧喳喳地肆意蹂躪著。無邊無際的豐沃原野,在空曠冷清中瀰漫出一種緊張恐懼與仇恨交織的怪誕氣氛,竟連這支隆隆推進的大軍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斥候總領飛馬稟報:“上將軍,齊人幾乎逃光,村疇皆空。”
“下令全軍,”一直凝視原野的樂毅斷然道,“軍馬不得入田入村,不得揀拾道邊遺棄財貨,違令者立斬不赦!”
“嗨!”總領一聲答應,便率幾名軍吏飛馬出了大隊。
秦開馬鞭遙遙一指:“沿途城池頗多,若不拿下,我軍背後隱患也。”
“毋得理睬。”樂毅長劍一指前方,“改常行為兼程疾進,直壓臨淄!”
“嗨!”秦開大是振奮,打馬一鞭便向前軍飛去。
次日黃昏,燕軍隆隆開到臨淄城下,二十萬大軍分做三大營圍住了西北南三面,唯留東門做了缺口。臨淄是天下大都,也是齊國財富聚集之地,只要防守齊軍棄城突圍,樂毅便決意任其而去,不在城下截殺。這便是樂毅用了“圍師必闕”這個老戰法,只三面包圍臨淄的道理。大軍扎定,樂毅與秦開騎劫一起登上了西營的雲車,遙遙望去,但見臨淄城頭遍佈旌旗弓弩,甲士密密麻麻站滿了女牆垛口。秦開便道:“看來有一場惡戰了。”騎劫本是遼東猛士,狠狠罵道:“鳥!惡戰才痛快!不殺光齊人,能叫復仇麼?”
樂毅向四面郊野凝望良久方才回頭:“齊軍虛張聲勢,臨淄一戰可下。”
“虛張聲勢?”秦開大是困惑,“都城被困,能不全力抵抗?”
“臨淄情勢大非尋常,二位覺察不出麼?”樂毅笑著問了一句。
騎劫瞪圓了一雙大眼:“上將軍但說便是,我只管猛衝猛打!”
“守城必守野,此乃戰法之要。”樂毅一指西方,“臨淄西部第一道屏障,便是濟水天險。第二道屏障,便是祝柯要塞與周圍山隘。最後一道屏障,便是來時路過的那座於陵要塞。齊國曆來戰事都在濟水之西,為的是使臨淄遠離戰火。若齊國決意死守臨淄,於陵要塞外必有攔截大軍,至少壕溝城河之外的山丘當有外圍營壘。而今四野不守,要塞無防,只這孤城一座,能有幾多兵馬?”
秦開便是一嘆:“齊人如此怯懦,枉稱尚武大國也。”
“目下齊國情勢,卻與庶民百姓無關。”樂毅凝望著臨淄城頭,“百姓縱想守城,也須得有個主心骨才是。官府潰散,商旅逃亡,士子隱居,誰來收拾這一盤散沙?我軍只要無犯庶民,齊國便將化入大燕無疑。”
“慢工文火忒是憋氣。”騎劫黑著臉嘟噥了一句。
“為大將者,不能意氣用事。”樂毅沉著臉道,“傳令全軍:臨淄城破之時,大軍駐紮城外,只許清點府庫之軍吏與輜重營牛車大隊進入。違令者,殺無赦!”
“嗨!”兩員大將齊齊應了一聲。
次日清晨,燕國大軍在城下三面列陣。朝陽霞光之下萬千弓弩整齊排開,雲梯撞車壕橋等大型器械列在一個個攻城方陣之前,陣勢分外壯闊,一旦戰鼓雷鳴,便要山呼海嘯般猛攻。卻在此時,一輛與城牆等高的雲車隆隆推進到城下一箭之外,樂毅身披大紅斗篷,站在雲車頂端的望樓上一拱手高聲道:“臨淄將士們:我是燕國上將軍樂毅。你等但能下城降燕,一律贈金還鄉。若執意一戰,便是玉石俱焚身敗名裂!”
唯聞旌旗獵獵,城頭一排排紫色甲士竟石俑一般了無聲息。
樂毅略一愣怔,手中令旗終是劈下:“擂鼓攻城!”
驟然之間,三十六面牛皮戰鼓隆隆大起,直是沉雷動地。幾乎便在同時,城下萬箭齊發殺聲震天,一個個千人方陣推著大型器械隆隆向前。撞車驚雷般猛撞城門,片刻間萬千軍士便洪水般捲上了雄峻城牆。幾乎不到半個時辰,臨淄城便被紅色浪潮淹沒了,三門大開,燕軍呼嘯而入!
“稟報上將軍,”中軍司馬氣喘吁吁,“臨淄無兵防守,一座空城!”
樂毅一驚:“快馬傳令:騎劫部撤出城外,秦開部入城。”中軍司馬剛剛離開,樂毅便將城外大軍交給副將掌控,飛身上馬便向臨淄西門而來。
誰也沒有料到,大都臨淄竟是一座空城。王宮空空如也,軍兵沒有了,商人與富戶也沒有了,沒有逃走的老弱病殘也都是關門閉戶,清風過巷無人跡,滿城一片蕭疏悲涼。樂毅帶著兩個百人隊進了王宮,清理查勘了所有宮殿,詢問了幾個躲藏在假山中的老病內侍,才知道齊湣王君臣已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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