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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型的國家,吏治在大變法中便只是一個環節,只是大法推行的一種必然結果。所以,在秦國君臣心目中,只要堅持商君法統,國家便會自然清明,從來沒有想過將吏治作為一個專門大事來對待。今日,張儀卻鮮明的將吏治作為治內大策提了出來,座中君臣確實一時愕然。秦國的吏治有那麼令人憂慮麼?若象山東六國那樣轟轟烈烈的當作變法來推行,秦國還能全力對付合縱麼?另一層更深的疑慮便是:整頓吏治會不會改變秦國法制?秦法威力昭彰,已經成為秦人立足天下的基石,秦國朝野對任何涉及商君法制的言行,都是極為敏感的。
事關政事,主持國政的上大夫樗裡疾便特別上心,他嘿嘿笑道:“果如先生所言,整頓吏治當如何著手?”言外之意,你得先說清辦法,從你的辦法便可以看出是否可行?
張儀何等機敏,見舉座愣怔,哈哈大笑道:“張儀志在維護商君法制,豈有他哉!辦法麼?十六個字:懲治法蠱,震懾荒疏,查究違法,清正流俗!”
“好!”樗裡疾拍案讚歎:“先生十六字可謂治內大綱也。改日當登門求教。”座中頓時輕鬆起來。嬴虔高聲道:“先生還有第四策呢!”
嬴駟沉吟道:“此時稱王,是否操之過急了?”
“不遲不早,正當其時。”張儀輕輕叩著書案:“秦國早當是名副其實的王國了。孝公未稱王,有韜光養晦之意。犀首蘇秦主張稱王,而公未稱王者,是不想因一名號而招致東方敵意。時也勢也,皆非本意也。今日時勢大變,稱王卻有三重必要:其一,六國合縱以秦為死敵,秦國已無示弱之必要;其二,秦國既立抗衡六國之雄心,稱王正可彰顯秦國決然不向六國退讓的心志與勇氣;其三,大敵當前,稱王可大大激勵秦國朝野士氣,使秦人之耕戰精神得以弘揚。國君名號,原本便不是國君一己之事,諸位以為然否?”“大是!”除了嬴駟,其餘人竟是拍案同聲,連少年太子也分外興奮。嬴虔竟激昂罵道:“直娘賊!山東列國欺壓老秦多少年了?老是讓讓讓,鳥!該出這口惡氣了,稱王!先生說到老秦人心坎裡了!”
“臣亦贊同君上稱王!”樗裡疾與司馬錯異口同聲,而這兩人在犀首、蘇秦提出稱王時是一致反對的。嬴駟也很興奮,拍案道:“好,先咥飯痛飲,為先生慶功!邊咥邊說了。”“咥——!”異口同聲的呼喝中,一長串侍女層層疊疊擺上了大鼎大盆大爵,觥籌交錯,高談闊論,一通酒直飲到雄雞長鳴。回到渭風古寓,張儀已經醉了,跌倒榻上便呼呼大睡。
午後時分,緋雲突然發現:這座幽靜庭院的幾個出口有了遊動的黑色身影。緋雲頓時起了疑心!這個地方除了衣飾華貴的客商,連遊學士子都很少有,如何有如此三三兩兩的布衣走動?看這些人的走路架勢,顯然都是習武之人,他們卡住這些出口門戶用意何在?張儀沒醒來,緋雲心中著急,便到另一座院子找應華商議,一問之下,應華竟然已經辭房走了!緋雲大急,這裡房金貴得嚇人,應華一走如何了得?看應華的做派也不象個等閒人物,如何便突然不辭而別了?緋雲多年來跟著張儀歷經磨難,也算長了許多見識,怔怔思忖一陣,覺得一定是張儀又得罪了秦國國君或那個權臣,這個人物又要陷害張儀!對,除了權力這個只講勢力不講道理的東西,又有甚樣危險,能讓應華這樣的富貴公子逃之夭夭?看來,得趕快設法逃出咸陽!
可是,當緋雲匆匆回到庭院時,卻是驚呆了。一隊頂盔貫甲手執長矛的武士已經封住了庭院的正門口,三個小門也是警戒森嚴。進得院中,只見一隊車馬儀仗已經在庭院擺開成一片,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內侍正站在昨日特使站的那個地方,卻是一動也不動。緋雲又大起疑竇,害人抓人有如此恭敬的麼?莫非張兄有好事了?雖然是心念一閃,緋雲卻狠狠罵了自己一句:“吔,村傻!有好事人家不嚷嚷報喜?有此等安寧?一定又是個忒陰毒的人物要消遣張兄!”緋雲想到這裡,倒是坦然了起來,既然逃不了,就只有與他們周旋了,怕甚來?緋雲但隨張儀出遊,都是男裝,便咳嗽一聲,大搖大擺的向屋前走來。
“敢問小哥,可是張儀童僕?”白髮蒼蒼的老內侍恭謹的做禮詢問。
“正是吔。前輩何事啊?”緋雲拉長了聲調。
“秦公有命,請張儀接詔。”
怪道如此排場,原來是國君害人!緋雲冷笑道:“我家主人酒醉未醒,國君敬賢,總不成讓我家主人飯也不吃吧?”“小哥說得是,我等在此恭候便是。”
緋雲冷冷一笑,昂首挺胸走進了門廳。進得屋中,緋雲快步來到張儀寢室,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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