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第3/4 頁)
麗的嗓音直上雲中: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河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相合
乃敢與君絕……
少女唱完,慢慢走到嬴駟面前,猛然抱住他熱烈長吻!
嬴駟手足無措間,少女卻猛然鬆開雙手,跑向山頭,縱身撲下了懸崖!
“黑棗——!”“小妹——!”嬴駟嘶聲大喊著撲到懸崖邊,卻只有一縷紅布在呼嘯的山風中悠悠飄蕩。
嬴駟雙手抱頭,跌坐在懸崖山石上失聲痛哭。
嬴駟在懸崖邊上哭了一個時辰,才猛然醒悟過來,拽著山石上的青藤滑下山谷,粗厚的布衣被荊棘劃掛成了襤褸破絮,身上臉上全是道道血痕。好容易在峽谷的亂石林木中找到了少女,卻已經是一具頭破血流的冰涼屍體了。嬴駟抱起少女屍體,跌跌撞撞的摸爬到一塊山溪旁的平地上,奮力用短劍掘出一個大坑,四面用石塊鑲住泥土,將少女屍體平展展放進坑中。坐在少女身體旁想了好大一陣,嬴駟又從皮袋中拿出自己的一件長衫蓋在少女身上,這才跳上地面,找來一塊石板蓋在坑上,將掘出的泥土在坑上堆成了一個圓圓的墳墓。喘了口氣,嬴駟又用短劍砍下一段枯樹,削去樹皮,砍去疤痕,立在少女墓前。思忖片刻,嬴駟猛然一揮短劍,大喊一聲,右手食指頓時在地上血淋淋蹦跳!嬴駟撿起地上的血指,猛然在木碑上大書“貞烈山女嬴駟亡妻”八個大字!字方寫完,咕咚一聲便栽倒在墓前……
第二天,太陽照亮山谷的時候,嬴駟才睜開眼睛。一看右手,嬴駟大吃一驚,那根斷指竟然神奇的接在了食指上,還用一片白布包紮著!再一看,身上還蓋著一件布衫,身旁還放著一塊熟肉!嬴駟大為疑惑,翻身趴起四面張望,卻是杳無人跡。愣怔半日,對著上天長長三拜,又對著少女墳墓拜了三拜,喝了一頓山溪水,吃了那塊熟肉,便艱難的開始爬山……
爬上山來,嬴駟便沿著南山山麓西行,出得大散關,便向隴西跋涉。
十年過去,嬴駟已經走遍了秦國西部的草原河谷,也走遍了被魏國佔領的河西地區。最後,他回到了關中,來到了郿縣,住在了那個令他刻骨銘心的白村。這時候,他已經快三十歲了,長髮長鬚,精瘦結實,膚色粗黑,地道一個苦行農事的農學士子,任誰也想不到,他就是十三年前的秦國太子。
又是夕陽暮色,一個肩扛鐵鋤赤腳布衣者走出了田頭,步態疲憊散漫的向白村而來。走著走著,他倚鋤而立,木然看著暮色中炊煙裊裊的村莊。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左手提著陶罐,右手抱著一束從田中除下的雜草,從他身後興沖沖趕上,“秦大哥,今晚到我家用飯如何?我孃的燉羊肉美極了。反正你也是孤身遊學,一個人回去冰鍋冷灶的。”少年聰敏伶俐,一串兒話說得鈴鐺般脆,卻又老成得大人一般。
“那就多謝小兄弟了。”
“咳,秦大哥客氣了。我白山在村裡,和誰都不搭界,就高興和你說話。秦大哥有學問,老族長都說,你不是個尋常人哩。”
“農家士子,力行躬耕,自食其力而已,尋常得很哪。”秦大哥疲憊的笑笑。
“不管咋說,我就喜歡你,沉沉的。我白山,沒有朋友。”少年臉色暗淡下來。
秦大哥摟住少年肩膀,“小兄弟,秦大哥做你的朋友,啊。”
說著話已經來到村邊一個普通的磚房院落前,與村中其他宅院相比,這家顯然要貧寒一些。少年在門外放下青草,才輕輕叩門。厚厚的木門“吱呀”開了,一個頭發灰白卻是一身整潔布衣的婦人站在門內,臉色平淡得幾乎沒有表情。
“娘,這是秦大哥。”少年恭恭敬敬,方才那活潑生氣頓時消失。
“見過先生。”婦人稍有和緩的面色中,依舊透著一種蕭瑟落寞。
秦大哥將鐵鋤靠在門後,深深一躬,“秦庶見過前輩,多有叨擾了。”
“先生莫得客氣。山兒,帶客人到正屋落座。”
白山拉起秦庶的手,“兄臺,我們到大屋坐吧。”說著便將秦庶拉到坐北面南的正屋。秦庶略一打量,便感到這間簡樸寬敞的客廳隱隱散發著一種敗落的貴族氣息。面前是磨損落漆的長案,膝下是色澤已經暗汙的毛氈坐墊,屋角一座陳舊的劍架上還橫著一支銅鏽班駁的短劍,再裡邊就是一架已經用舊布包起來的竹簡。點點滴滴,都透漏著主人家不凡的往昔。
“秦大哥,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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