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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楚宣王羋良夫心神不寧的時候,飛騎來報:江乙大夫已經到了郢都北門,兩位高人同車來到!羋良夫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立即吩咐備車,親自迎出北門,將兩位高士恭恭敬敬的送到早已經準備好的隱秘大宅,並派了兩百名武士嚴密保護。
從第二天開始,羋良夫破例的離開了侍女,獨自住進太廟,齋戒沐浴三日,以示對上天的敬畏。三天出來,口中寡淡,腹中空虛,大嚼了一頓麋鹿肥魚,方才氣喘吁吁的下令趕往荊山觀星臺。
趕到荊山腳下,已經是夕陽殘照了。雖是夏天,山風卻頗有涼意。荊山蔥蘢,雲霧繚繞,抬頭看去,高高的孤峰彷彿就在天上一般。
六名壯士輪流,用粗大結實的長杆竹椅,抬著肥碩的楚宣王走上了山梯小道。甘德、石申兩位高士均是清瘦矍鑠,白髮童顏,無論如何也不坐竹杆椅。中大夫江乙,自然便得陪著兩位高士步行登山。他雖然也生得精瘦,曬得黝黑,似乎顯得身輕體健。但不消一半,精瘦黝黑的江乙便氣喘流汗腰痠腿軟了。他原本沒有爬過如此漫長的山路,此刻方才知道這登山竟大非易事!本想坐進竹竿椅,無奈自己只是一箇中大夫,不敢在高人仙客步行時自己與國君一樣的享受。只好走走歇歇,竟是大大的落在了後面。看那兩位老人,卻是逍遙自在,步履依舊從容。江乙身後的數十名內侍,抱著擔著抬著各種禦寒之物和祭祀用品,更是汗流浹背,氣喘如牛,拉成了一個長達一二里的散亂隊伍。走走歇歇,大約一個半時辰,長長的隊伍終於磨到了孤峰觀星臺的垛口。
這座觀星臺坐落在荊山主峰的頂端,形狀就象切下來的一塊城牆,四四方方,周圍有與城牆一樣高的女牆,垛口上插滿五色旗幟。觀星臺的北面是三間石頭房子,足以抵擋任何山風暴雨。中央才是實際上的觀星臺,一座三丈六尺高的青石高臺,暮色蒼茫中就象插入蒼穹的長劍。高臺四周,是按照星辰分野的位置築好的的十二張石板香案。那時侯,星象家將每個諸侯國都與天上的星宿位置做了對應測定,何星之下何位置為何國,都有一個公認的分野。《周禮》所謂的“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量,以觀妖祥”,正是這種分野星佔的具體說明。按照後來星象家的典籍,夏王朝時最初的星象分野只對應天下九州和江河湖泊,分別是:
角、亢、氐三星——兗州
房、心二星——豫州
尾、箕二星——幽州
牽牛、婺女——揚州
虛、危二星——青州
營室、東壁——幷州
奎、婁、胃三星——徐州
昴、畢二星——冀州
東井、輿鬼二星——雍州
北斗——天下江河湖海
進入春秋戰國,這種分野就顯得粗疏不明,星象家們又做了重新的細緻分野,主要有用二十八宿對應分野,用十二次 對應分野兩種方法,後一種主要針對大國分野,具體是:
熒惑——其下分野為楚、吳、越、宋
太白——其下分野為秦國、鄭國
辰星——其下分野為燕國、趙國
房星——其下分野為魏國、韓國
玄枵——其下分野為齊國、魯國
填星——其下分野為洛陽周王室
按照這種分野劃分,觀星臺南面的楚國方位,也就是熒惑之下的那張石案,便做了祭天的主案。主案上有準備好的犧牲,三隻洗刮得白亮還繫著粗大紅綾的牛羊豬頭,昂昂立在大銅盤中,香束散發的縷縷煙氣瀰漫了小小城池。中央的實際觀星臺已經用黃幔圍起,只有頂端傳來的旗幟抖動之聲,使人想到了它的神秘使命。
“二位高士辛苦了。”楚宣王喘息著走過來。
甘德、石申肅然一拱,略高一些的甘德道:“楚王,我二人要到星室調息元神,待到夜中子時觀星,若有徵兆,再與楚王計議。”
楚宣王虔誠拱手,“本王亦當誠心敬天,在東室沐浴淨身,子時再行求教。”
時當六月初三的無月之夜,碧空如洗,星河燦爛。中夜時分穀風習習,涼得竟有些寒意。羋良夫雖然肥碩,卻經不住夏日山寒,包了一件夾袍走出東室在觀星臺上徘徊。仰望滿天星斗,只覺得亂紛紛閃爍不定,一點兒奧妙也琢磨不出。這時只聽肅立在高臺下的司禮大臣高宣:“子時已到,有請高士——!”
星室的厚簾掀起,甘德石申二人白髮披散,身穿繡有星宿分野的黑色長袍走出,在南面祭壇前跪拜禱告:“昊天在上,有甘德、石申二位弟子祈求天帝,懇望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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