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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矯健,騎術顯然十分高超,只是沒有頭盔鐵甲,而且都是黑白兩色的布衣,在秋日暮色中顯得很是怪異。眼見馬隊倏忽間飛進了驪山谷中,白巾青年大皺眉頭,“這不象軍中騎兵,倒象遊俠一般。然則,哪有結隊成行的遊俠?”說話間已經跳下車來,“莫慌,稍微等等看。”少年笑道:“曉得了。”便將內側馬匹的肚帶解下來,做出修理的樣子擺弄著。白巾青年則悠閒的踱步,眼睛卻沒有離開那道山谷。
片刻之後,只見山谷中斷斷續續的的走出來二三十個挑擔之人,最後是一輛咣哩咣噹的牛車。一出山谷,這些人便分散到不同的田野小道,從不同方向朝官道走來。白巾青年目光閃爍著低聲道:“沉住氣,照舊。”挑擔者們陸續走上了官道,有人挑著乾柴,有人挑著草藥,有人挑著獸皮。他們都穿著補丁黑粗布衣,擦著汗光著腳各自從篷車旁匆匆走過,沒有一個人看白巾青年和少年一眼。
最後那輛牛車咣咣噹當駛來時,趕車者拱手笑問:“先生何故停車?可否要我幫忙?”白巾青年連忙拱手回答:“馬肚帶斷了,足下可修得?”黝黑的趕車人笑道:“常年趕車,小事一樁。小哥,我來看看。”便走到少年面前,拿過馬具肚帶一打量笑道:“這八成新的肚帶,如何能斷?小哥會不會駕車?”少年低頭,“剛學會。”“難怪呢。”黝黑漢子利落的從懷中摸出四根鐵釘在口中泯泯,又從隨身皮袋中摸出一個小鐵錘和一塊牛皮,將肚帶在路邊一塊青石上鋪平,用牛皮包住斷口,噹噹噹將四根鐵釘釘實打平,遞到少年手裡,“好了。我走了。”白巾青年拱手笑道:“看足下做工,如同工師般神妙,佩服佩服。”黝黑漢子笑道:“多承褒獎,我本來就是鐵工。好。你們走吧。”白巾青年問:“足下可是到櫟陽做農具生意?不妨同行。”黝黑漢子道:“我是受僱給人家送貨。牛車忒慢,先生自管走吧。”說罷,牛鞭一揚“得”的一聲吆喝,牛車便咣噹咣噹的走了。白巾青年望著牛車漢子的背影沉思有頃,說聲“我們走吧。”便上了車。少年上馬一揚馬鞭,車馬便轔轔而行,竟直到櫟陽城外才趕上牛車和挑擔者們。
白巾青年向車篷外一瞄,腳下一跺,篷車便進了櫟陽東門,直奔渭風客棧。
侯嬴正在焦急不安。五天前,安邑捎來書信,說白雪姑娘馬上要到櫟陽,一是先不要告訴衛鞅,二是就住在渭風客棧。侯嬴知道白雪辦事向來準點準時,便準備好房間等候。按照路程,昨日就該到達,何以今日天色已黑還不見蹤跡?侯嬴本想到左庶長府告知衛鞅,想了想,決定還是等等再說,今夜要是不到,那便一定要去找衛鞅。正在庭院愣怔沉思間,猛然聽得門外車輪之聲,大步走出,卻見一輛篷車已經停在門口,馬上少年笑盈盈問,“足下可是侯嬴大哥?”有此一問,車中不是少主白姑娘還能有誰?侯嬴連忙拱手答道:“在下正是侯嬴。白姑娘,請。”
車中走下白巾青年,“侯兄,別來無恙?”侯嬴笑道:“一切尚好。白姑娘真讓我認不出來了呢。請。”白巾青年笑道:“路途方便,豈有他哉。”便跨進了高高的青石門檻。
侯嬴領著白雪穿過兩排寬敞整齊的客房,來到後院,又拐進一個圓門,來到一座僻靜的跨院。但見小小庭院,三間精舍掩在黃葉蕭疏的樹木之中,石牆石門,堅固隱蔽,幽靜非常。侯嬴拱手道:“白姑娘,櫟陽不比安邑,只有這處小地方了。”白雪笑道:“多好啊!我還想不到你有如此幽雅的小院呢。他在這裡也住過麼?”侯嬴道:“正是,衛鞅兄在此住過三個月。河丫,快來見過白姐姐。”
“哎,來了。”精舍中一聲清脆的答應,一個乾淨整齊的布衣村姑跑了出來,手中還拿著抹布,臉上紅撲撲兩團紅暈,沒說話先甜甜的一笑,“大哥,白姐姐是哪個嗎?”侯嬴指著白雪道:“這位是白姐姐。”村姑天真的笑道:“喲,好漂亮的大哥哥,是姐姐麼?”說著便一躬到底,卻是男子禮法。白雪、侯嬴與少年一齊大笑起來,白雪笑道:“這位是梅姑姐姐,也見過了。”村姑嗤的一笑,“姑姐姐?這是甚叫法?”又是一躬到底。白雪梅姑被村姑的天真憨漫逗得樂不可支,白雪笑問:“她是侯兄僱傭的丫頭?”侯嬴笑道:“不是。她是衛鞅兄訪秦時帶回來的一個小村姑,家窮養不起,剛來時和泥猴一般,名字也是衛鞅兄取的,叫陳河丫。”白雪感動得眼眶一紅,撫摩著小河丫的頭髮,“河丫,跟著大姐吧。大姐讓你不再受苦。”河丫咯咯笑道:“我要回去了呢。爹捎話來,我家有地了!大姐到我家住去,好麼?”白雪笑道:“好啊,一定去。”
說話間已經到了掌燈時分,河丫已經將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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