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3/4 頁)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你受了那麼多屈辱,走了那麼多彎路,終於在這個窮國,紮實的邁出了第一步。一路上,我常常忍不住自己的淚水,我,真為你高興……”白雪忍不住撲到衛鞅肩頭,竟是又哭又笑。
衛鞅緊緊摟著白雪,撫摩著她長長的黑髮,心中也是一陣異常的激動。只有在白雪面前,他那不苟言笑的冷峻才會不翼而飛,才是一個本色的男人,高興了就想大笑,悲傷了就想流淚。那是因為她那溫柔細膩而又明晰的女兒心總是象潺潺小溪,能夠滲透到他心田的溝溝壑壑,激起他的豪情,挽起他的悲傷,點燃他的心燈,化解他的失落,使他情不自禁的現出內心的本色。當熱熱的淚水湧出眼眶時,內心淤積的陰暗和繃緊的心絃便頓時溶化了鬆弛了。白雪滾燙的臉頰貼在他的耳根,同樣滾燙的淚水在他的臉上湧流著,和他的淚水交會在一起,溫熱的淚線順著他的脖頸流向胸前和心頭,就象一隻無形的手在神奇的撫摸他的四肢百骸,直使他物我兩忘。
輕微的一聲響動,梅姑放下了一個銅壺,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兩人終於分開。衛鞅揉揉眼睛笑道:“呀,這就叫溫柔鄉吧,快睡著了呢。”
白雪嫣然一笑,“快,來一碗熱酒。”輕柔的將銅壺中的熱酒斟進陶碗,雙手捧給衛鞅。衛鞅接過,一飲而盡,嘖嘖道:“好酒!來塊涼麵巾。”白雪咯咯笑道:“啊,昏頭了。等等。”便起身從外間拿進來一方浸過涼水的面巾,跪在衛鞅面前為他輕柔的擦拭,而後又擦擦自己的臉,掠掠散亂的長髮,將面巾撂進書案上的銅盤中,移坐案前斟茶。
“小妹,你和他們,方才都到我那裡去了?”衛鞅笑問。
白雪沉吟有頃,點頭“嗯”了一聲。
“你在路上發現了他們?”
白雪點點頭,又“嗯”了一聲。
“你覺得他們是哪個路數?”
白雪搖搖頭,“一下看不出來。但,我覺得他們絕不是尋常的遊俠劍士。”
“對,他們絕不是尋常遊俠。”
“你知曉他們來路?”白雪驚喜道。
衛鞅搖搖頭,“不能確定。我有一種預感,他們是墨家神殺團。”
白雪可是大大驚訝,“墨家?你從何推斷?這可是太教人想不到了。”
“聽我說。其一,瞄著變法,警語是暴政必殺。這就是說,他們的暗殺,不是衝著個人仇恨來的,而是為了誅滅暴政權臣。你想想,普天之下,這樣的團體焉有第二家?其二,荊南失蹤。侯嬴兄當初對我講荊南的身世和經歷時,我就想到了荊南有可能是墨家的門外弟子。若是尋常遊俠,荊南豈能毫無抵抗?其三,暗殺時機。目下國君正在西部巡視,我在櫟陽獨當國政,正是分而治之的機會。這種謀劃與魄力,尋常遊俠和團體絕然沒有。我斷定十有八九是墨家所為。你看,這是他們的警告袖箭。”衛鞅將書案上的帶著白布畫的短箭遞給白雪。
白雪接過箭畫端詳,“發現這袖箭,距離刺客出現有多少辰光?”
“不超過一個時辰。”
白雪笑道:“還真有氣魄,暗殺還先下戰書,不愧是兼愛之心呢。如此說來,當是墨家無疑了。你打算如何面對呢?”
“這是飛來橫劍,應對方略我還得想想。我目下要說的是你。”
“我?說吧,教我做甚?赴火蹈刃,死不旋踵。”白雪念著墨家誓詞笑答。
“你必須立即離開櫟陽,回安邑等我。”衛鞅沒有一點兒笑容。
“如何?我回安邑?不!”白雪驚訝得驟然高聲。
“聽我說,小妹。櫟陽目下很是危險,依墨家的能力和縝密,渭風客棧一定是監視之列。尤其是今晚,你們狙擊了他們的第一次攻擊,他們不久一定會發現你們。墨家雖然講兼愛天下,但對行動中的擾亂和對手卻從不手軟,歷來如此,我瞭解他們。不但你必須離開,侯嬴兄也必須離開,渭風客棧暫時關閉。”
“哪你呢?你也逃出櫟陽城麼?”白雪淡淡笑問。
衛鞅哈哈大笑,“豈有此理?秦公託國於我,我豈能退避三舍?我還要看看墨家究竟有何種高明手段呢?““那我呢?為何要離開?就因了這點兒風險?”
“你如何就不明白?”衛鞅著急起來,“你在櫟陽,我不得幾頭分心麼?萬一你有個閃失,我……”
白雪見衛鞅如此為自己著急,心中一陣熱流,思忖有頃,淡淡笑道:“好吧,我走,明天。”
“小妹。”衛鞅長長的一聲嘆息,“其實,我何嘗想讓你你走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