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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術。當此國家,整肅吏治為第一。惟其如此,術有大用。衛鞅若來韓國,定會捉襟見肘。申不害若入秦國,也會力不從心。高兄高孫,如何?申不害可是實言相告?”說完,便大飲了一爵。
百里老人默默點頭,仰望天中明月,悵然一嘆。
玄奇笑道:“依先生之言,倒是各得其所了。”
申不害拊掌大笑:“然也,然也。”
百里老人面色平和,悠然笑道:“申兄為韓相,何以治韓?”
“吏治第一,強兵次之。”申不害正色答道。
“強兵之後,又當如何?”
“先滅秦國,再滅魏國,最終一統天下!”申不害慷慨激昂。
百里老人仰天大笑,“好!好志向。想沒想過韓國若被人滅,君當何以處之?”
“殺身以謝天下。”申不害沒有半分遲疑。
百里老人喟然一嘆:“天道無私,是以恆正。老夫來遲一步,也是天意啊。”
申不害大笑飲酒,院中大樹上的貓頭鷹驚得噗嚕嚕飛走。百里老人抬頭看看天中一鉤殘月;悠然笑道:“申兄啊;我該告辭了。”說著便站起身來。
申不害正色道:“二十年後,請高兄秉公評判,申不害、衛鞅誰為法家大道?”
“你們倆啊,誰能做到二十年丞相,誰便是法家大道。”
“噢?你是說,申不害做不到二十年丞相?”
“天曉得。老夫如何曉得?”說完一拱手,“告辭。”便和玄奇走出破院子揚長而去。
申不害望著爺孫二人走出院子,不禁悵然一嘆,自言自語:“如此高人,如何就不知他姓名?如何他也不說,真世外隱士也。”
此時,雄雞高唱,東方欲曉。申不害練了一趟自創的山跳功夫,臉上微微冒汗,頓覺精神抖擻。他喊進跟隨小吏,吩咐將他的破舊大書箱搬到新宅去,將這舊院子一草一木不許動的封存起來。吩咐完畢,上馬飛馳進宮去了。
今日清晨,是申不害動議的第一次朝會。韓昭侯要在朝會上正式冊封他為丞相,而後由申不害以丞相之身宣示韓國的變法步驟。這是韓國國策轉折的重大朝會,也是申不害自己首次登堂入室,與國與己,均是關係重大。申不害雖然已經想好了種種預定方略,但還是有些緊張。
距離卯時還有一刻,申不害匹馬馳進宮門車馬場。他感到驚訝,如何竟沒有一輛軺車開來?車馬場如此冷清?他沒有多想,將馬栓好,大步往中門而來。
“站住。何人?何事啊?”一個輕慢悠長尖銳的聲音從臺階上傳來。
申不害抬頭一看,鬚髮灰白的內侍總管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申不害知道,這是人皆畏懼呼之為“韓家老”的宮廷權奴。以他的權力與訊息網,不可能不知道申不害即將出任丞相的大事,也不可能不知道申不害的長相特點。他攔在當道意欲何為?噢,是想給我申不害一個下馬威,讓申不害以後看他的顏色行事。
申不害心中憋氣,正色道:“我是待任丞相申不害,進宮朝會。”
“丞相?有你這樣兒的丞相麼?還是待任?我還是待任國君呢。”
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陰冷微笑的乾癟老人,申不害臉上迅即閃出一片笑容,一把扯下頭上的絲巾笑道:“家老啊,你可知道這條絲巾的名貴?它是老鄭國名相子產的遺物呢。送給你,日後我們就是老友了。”
老內侍接過絲巾,看到邊上的繡金字,臉上頓時綻開了笑花兒:“好說好說,申丞相請,日後借光了,啊。”
申不害早已經揚長進宮去了。
韓國仍然沿用了老鄭國的宮室。這座政事殿雖然陳舊了些,但氣勢確實不小,坐落在六級臺階之上,紅牆綠瓦,廊柱有合抱之粗。可是,眼見太陽已經升起,卯時將到,朝中大臣竟是沒有一個到來。韓昭侯在廊柱下愁眉苦臉的踱著步子,不時望望殿前。看看無事,韓昭侯回到殿中,從正中高座上拿起那條換下來的補丁舊褲子端詳著。
座旁內侍見韓昭侯手捧破褲子發愁,欲笑不敢,乾咳幾聲捂住了嘴。韓昭侯回身道:“去,將這條破褲子送到府庫保管起來。”內侍笑道:“我說君上,一條破褲子還要交府庫哪。你就賞給我們韓家老穿得了。他老人家會說,這是國侯賞給我的君褲咧,雖然破,然則破得有侯氣呢。”韓昭侯生氣得臉一沉,“你懂何事?聽說過英明君主必須珍惜一喜一怒麼?皺眉發愁必須得為大事,歡笑時必須與臣民同樂。一條褲子再破,也比一喜一怒重要吧?本侯要把這條破褲收藏起來,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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