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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真道的令人拍案驚奇也。”三晉特使一時無言相對,嬴駟卻驟然正色道:“嬴駟正告諸公:天下民眾,從善而流。三晉百萬人丁,是秦國新法吸引而來,絕非裹脅劫持而來。移民居秦,有田可耕,有屋可住,衣食溫飽,有功受爵,三年不納賦,五年不抽丁,他們自然不斷流入。秦國救民於水火之中,若遣返移民,天下公理何存?正道何在?若貴國因此而反目,只怕是秦國要增加更多的土地城池人丁了,又何懼之有?若要貴國君臣安心,大約總要自己明修國政,亡羊補牢了。”
入情入理,軟硬不吃,還給三晉特使一個強硬的警告,當真出色!商鞅微笑點頭。
三晉特使卻尷尬得抽搐著嘴角笑不出聲。這時,楚國特使江乙輕蔑的笑了。他覺得三晉特使愚不可及,竟然在這最敏感的時期向秦國施壓,企圖解決多年懸而未決的難題,不是找釘子碰麼?魏國尤其不是好東西,那年出爾反爾,曾經讓江乙顏面喪盡,今日看著魏使出醜,江乙倍感開心。他一臉謙恭的笑容,“楚國僻處南疆,極少預聞中原之事。但聽說太子當初也曾反對新法,且受到處罰。是以,人言秦公百年之後,秦國將如楚悼王死後一般結局,太子以為如何?”
“楚人預言,若杞人之憂天。”嬴駟微笑道:“本太子少年時不明事理,確曾觸犯新法,然卻不是反對變法。後來,嬴駟在秦國山鄉體察磨練多年,與庶民國人感同身受,深知新法乃秦國強盛、庶民富足之根本。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縱然有誰想做楚悼王身後的復辟逆臣,秦國朝野臣民豈能坐視?諸公須知,楚悼王與吳起變法,只有短短五年。而公父與商君變法,卻是二十餘年。新法根基之差異,列位須仔細斟酌。”說到後邊,嬴駟已經是目光凌厲,冷峻異常。
大廳中的氣氛一時間變得肅殺起來。周王特使本對此事無關痛癢,周室與秦國素來有“同源”之情,倒是希望秦國強大起來,但又怕秦國強大後覬覦洛陽。這個特使的唯一任務,就是探聽秦國新君有無東擴野心?以秦國儲君目下之心態,當務之急乃國內大政,決然無力東出。他心中有數,便舉爵輕鬆笑道:“我說諸公,秦國有儲君若此,何愁不能長治久安?還是讓我等為秦公康復,為秦國昌盛,幹此一爵。”
特使們恍然醒悟,一齊舉爵,“為秦公康復,為秦國昌盛,幹!”
嬴駟點頭笑道:“商君,我等也為秦國與天下交好,幹此一爵。”
商鞅欣然舉爵,一飲而盡。
六、商君府來了名士說客
回到府中,已是午後。商鞅感到很疲倦,又很輕鬆,想臥榻休憩片刻,卻又不能安枕。
太子嬴駟今日是第一次在重大國事場合露面,也是商鞅第一次見到嬴駟處置國務的才幹。雖然他對太子的性格能力有一個基本估價,但的確沒想到他竟做得如此出色!沉穩的氣度、恰倒好處的措辭、敏銳的反詰辯駁、敦厚之中的爍爍鋒芒,無一不充溢著縱橫捭闔的王者氣象。所有這些,都是拿捏不出來的,也是苦思不出來的。只有久經磨礪的膽識、與生俱來的天賦、本色堅剛的性格,才能融合成這種出類拔萃的應變能力。商鞅的寬慰正在這裡。他和秦公肝膽與共的最初歲月,一個二十三歲,一個二十二歲。可如今的嬴駟,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身後之事,夫復何愁?看來,只要陪秦公走完這最後一程,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辭官歸隱了……
荊南匆匆走了進來,遞給商鞅一幅布畫:一個灰色影子竄上了門額寫著“太師府”的屋脊!屋脊暗處趴著另外一個黑影!
“誰?”商鞅指著那個黑影。
荊南搖搖頭。
“跑了?”商鞅指指灰色影子。
荊南點點頭,又指著黑色影子比劃了幾下。
商鞅踱步沉思。荊南已經弄清楚,那個灰色影子正是逃刑易容並對他行刺的公孫賈!為了釣出公孫賈背後的勢力,商鞅命令荊南對公孫賈“只跟不殺”。可是,還有什麼人也在跟蹤公孫賈,並且顯然要殺之後快呢?若非荊南阻攔,公孫賈這條線豈不有可能隨時斷掉?誰?誰要殺公孫賈?嬴虔麼?可嬴虔已經死了。甘龍麼?甘龍也已經死了。可是,既然甘龍死了,公孫賈闖進去有何意圖?……一時間商鞅想不清楚,回身指著布畫道:“繼續跟蹤灰人,查清黑人來路。”
荊南“咳!”的答應一聲,出門去了。
總管輕步走進,“稟報商君,門外有一士人求見,自稱雲陽趙良。”
“趙良?”商鞅思忖有頃,恍然笑道,“啊,想起來了。”說著便走出書房迎到了門廳。遙見門廊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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