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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藉此踏勘山勢地形,看能否尋覓一條生路?公孫賈明白,他是永遠不可能得到特赦的,要復仇,就先要自己逃得出去!兩三個月過去,他才發現這一片大山荒野得超出了他的想象,放眼望去,莽莽蒼蒼杳無人煙,山間只有獸道狼籍,別說逃,就是公然出走,也只怕做了出沒無常的猛獸美食。
就在公孫賈絕望的時候,一件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天暮黑時分,他手執鐵鏟撥打著齊腰深的莽草枯藤,想尋路“回家”。卻盲人瞎馬般闖到了一處高高的懸崖頂上,鬼使神差的一腳踩空,咔啦啦跌落了下去!待他醒來,已經是滿天星斗不知何時了。我沒死麼?他活動了一下手足,慶幸自己果然沒死,便掙扎站起。四面張望,他“啊——!”的一聲驚叫起來——懸崖下不是一點火紅的燈光麼?揉眼細看,沒錯,是燈光!他精神大振,折下一根樹枝做柺杖,一瘸一拐的向燈光跳奔過去。到得近前,卻發現這是一道陡直的山崖下的一幢石頭房子,隱隱可見屋外石坪上有剝下晾曬的獸皮——獵戶之家,不是官人!公孫賈一陣狂喜,便撲上前去篤篤敲門。
粗糙厚重的圓木門吱呀拉開,一個裹著獸皮的精瘦漢子打著一盞獸油風燈站在他面前。公孫賈“啊!”了一聲,後退幾步,死死盯住對方!這個男子和他象極了,簡直就是黑白雙胞胎!獸皮漢子卻渾然無覺,抹著眼淚憨憨的一伸手,將他讓了進去,坐在另一間狹小的石頭房子裡。漢子默默端來一大盆燉獸肉和一罐山果酒,便站在旁邊木呆呆抹眼淚。公孫賈精細之人,聽見隔壁石屋裡有隱隱約約的呻吟,便拱手問道:“兄臺何事悲傷?可否見告?”獸皮漢子憨直的抹淚,“二老好端端的牛樣壯,卻不想開罪了山神,連日大瀉,眼見是活不成了,嗚——!”說著便哭了起來。
公孫賈聽準了“大瀉”二字,慨然站起,“在下尚通醫道,敢請一觀。”
十天之中,公孫賈治好了老獵戶夫婦的急性腹瀉,也養好了自己的傷。獵戶一家千恩萬謝,送他獸皮獸肉一大堆,公孫賈都拒絕了。獸皮漢子急得滿臉脹紅,用獵刀在自己手臂上猛然劃出一道血口,用嘴嘬一口鮮血噴出,撲拜在地赳赳高聲,“恩公,有用小人處,萬死不辭!”公孫賈扶起了獸皮漢子,“兄臺高義,只要空閒時日來看看我,足矣。”
半個月後,獸皮漢子憑著獵戶特有的本領,竟找到了公孫賈的山谷茅屋。
山月當空,公孫賈和獸皮漢子結拜了異姓兄弟。漢子問大哥何以犯法?大哥說父母被仇人慘殺,大仇未報,自己卻又被仇家陷害服刑,請兄弟幫他逃出這個地方。漢子慨然允諾,公孫賈便給他臉上刺了字,又給他臉頰烙了印,與漢子互換了衣服,將漢子裝扮成自己,教會了漢子如何應對官府的“季查”。
三日後的晚上,月黑風高,公孫賈與兄弟共飲山酒,在酒中加了啞藥。
兄弟睡熟後,公孫賈便順著兄弟指引的獸道,逃出了荒無人煙的大山……
“果真,無毒不丈夫。”蒙面石刻冷笑著。
灰衣人陰沉切齒,“謀大事,不拘小義。”
“雖然如此,你終究難見天日,官府若圖影緝捕,汝將奈何?”
一陣夜梟般長笑,灰衣人道:“左傅自囚二十年,卻是孤陋寡聞了。”
“如此說來,右傅奇遇不斷了。”石刻露出一絲嘲諷。
灰衣人嘿嘿冷笑,又講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公孫賈逃出隴西大山,夜行曉宿,一路東行,翻越大散嶺沿南山折轉進入商山,又從丹水谷地潛出武關,逃亡到楚國。他倒不是寄希望於楚國的保護,而是看中了楚國大江上游人跡罕至的連綿群山。為了復仇,公孫賈發誓再造自己,埋頭修煉劍術。就在他尋覓落腳點的跋涉中,他竟然在一個晚上撞進了一道神秘的峽谷。
這道峽谷的兩岸青山總是隱隱約約的響著某種奇特的聲音,“噗——呼——”!不是風聲,不是雷聲,倒象是大山得了氣喘病。到了深夜,這種奇特的聲音更是清晰,而且岩石縫隙中還閃現出隱隱紅光和均勻而又模糊的“嗵嗵嗵”聲。公孫賈恍若置身夢境,聽了一夜,他斷定這道荒險的峽谷隱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公孫賈在峽谷和兩岸高山遊蕩踏勘了好幾天,終於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突然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公孫賈發現自己躺在冰涼的石板上,眼前紅光一明一滅的不斷閃爍。原來這裡是一個極大的山洞,一個白髮飄拂的老人正站在他面前,盯著他的額角。沒有幾句問答,他便心甘情願的做了老人的苦役。
漸漸的,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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