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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曼青正在府中與其叔盈盈下棋解悶,門人忽報原繁有書信到來,並道來人口口聲聲只叫曼青親去才肯呈上書信。曼青钁然而起,親至大廳去見那信使。那信使認得曼青,向他深施一禮,遂從懷中掏出書信,雙手呈上。曼青接過書信,只略看一看眼,便興奮的大叫道:“恩師終於想通了,想通了。”說罷如飛般跑進內室,將書信拿給妻母觀看。杜鵑看畢,驚疑不定。叔盈盈忙接過來看了,卻拈著書信沉思不語。曼青一腔熱情,被這兩個女人弄的消去了大半,遂問道:“孃親可想到什麼了?”杜鵑道:“為孃的覺得這信可疑啊。你師父不是前恭後倨之人。但他的這封信寫了如此內容,又叫你親自出面才肯交出,實在是蹊蹺!”曼青不解,遂拿眼看著叔盈盈。叔盈盈秀眉緊鎖,緩緩問曼青道:“你可問來人,師父府中近來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曼青答道:“未曾。”叔盈盈又道:“那麼來人可在?”曼青道:“那人交了書信便回去了。此刻已不可追矣!”叔盈盈道:“這封密信的到來,有兩種可能,一是師父那裡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二是有人要害我們。不論哪一種,我們都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全家性命不保不說,還會牽連師父及一大批人。”曼青振臂呼道:“只要能剷除暴君,又何怕殺頭?”叔盈盈嗔怪他道:“你只知道打打殺殺,或者發發勞騷,餘者你還會什麼?為了你那一腔狗屁熱情,你要斷送你母親和你將要出生的孩子嗎?好吧,就算我們做你的陪葬品,可憐你師父一生忠義,他什麼也沒有做,卻被你牽連,落得個晚節不保的下場,你看著可忍心?”曼青咬牙反問道:“古有‘忠孝兩難全’之語。我即為國家拼命,也就顧不得私情了。”杜鵑聞言,那眼淚不禁流了下來。叔盈盈恨道:“虧你天天聽娘教導,還在邊疆磨鍊那麼幾年,卻一點見識也不長。我且問你,咱叔伯父能奈比你如何?”曼青答道:“曼青不敢與他相比!”叔盈盈道:“這不結了?似他這樣即忠且能的人,也不免為奸臣所害。就依你那一肚子的愚忠,只要出得這門,你性命就在頃刻之間,還說什麼殺賊?”曼青不服道:“你說我們周圍盡是間諜,我不否認。但你說我的行為是愚忠,我不認同!”叔盈盈決意讓他悔改,也省得天天跟著他提心掉膽的過日子,便道:“你那不是愚忠是什麼?你且先告訴我,什麼是愚忠?”曼青一時答不上來,直把眼呆看著叔盈盈。叔盈盈接著說道:“愚忠者,顧名思義,即為愚蠢的忠誠。那麼既然是忠誠,又為什麼會有愚蠢和聰明之分呢?依我之見,所謂的愚忠,便是不識時務,強與命爭而不顧全大局的死腦筋。而聰明的忠誠才是真正的忠誠。擁有這種忠誠的人遇到不可抗爭的事情會暫時忍耐,並在忍耐中尋找達到目的機會。這種做法即能保全有用之軀,又能成就大事,一舉兩得,又有什麼不忠之處了?哦,似你所說,就算你出得了府,打殺一陣,我們亦不管誰勝誰敗,總歸是死了萬千百姓,荒蕪了無數良田。鄭國愈來愈弱,將不斷被鄰國所欺侮,甚而至於滅國,那你將來就是歷史的罪人,而不是你所認為的忠臣!”曼青被叔盈盈一番大道理數落的張口結舌,無話可答。他總覺得自己沒錯,但這女人說的也很是在理。他不可能兼而有之,因此便在叔盈盈所說的愚忠和真正的忠誠兩者之間徘徊不已。但從此他再沒有說過有關子亶等人的怨言,想必是叔盈盈的話多少起了些作用的緣故。
第三十一回 瞞亂臣老相裝病 誅逆子暴君博名
話說子亶接到齊襄公主動請好的書信,不由得大喜過望,謂高渠彌道:“現如今鄭國四面皆敵,國中亦不平靜,寡人正愁大位不穩,恰就有大國約吾於首止會盟,此乃上天之所賜也。若得齊侯相助,吾國安如泰山矣!”高渠彌心中雖疑,卻不好擾了子亶的興致,遂納頭向子亶稱賀。
高渠彌拜別子亶,心中惴惴,不知齊襄公到底安的什麼心。他想祭足多智,或許對這事有著中肯的看法,便不回已府,反折向祭足府而來。
祭足頭上勒一白絛,將高渠彌迎進內府,兩人寒喧畢,左右奉上香茶。高渠彌無心品嚐,只略沾了沾嘴唇,便問祭足道:“僅一日不見,公就染疾耶?”祭足微笑說道:“吾年老之人,身體畢竟不如先前。昨晚只因與夫人在後花園小坐,偶感風寒,奇Qīsūu。сom書頭痛鼻塞而已。”渠彌嘆道:“年齡不饒人,吾亦感大不如前矣。”祭足笑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