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形容,摧毀整個沙漠都有可能。
副團長劉威不大讚成於海的意見,他說:“隊伍剛拉上去,再撤回來,會不會影響士氣?”
“這是兩碼事,我們首先得為安全著想。”於海說。
劉威接話道:“身為軍人,口口聲聲講安全,太沒自信了吧?”
“可我們也不能盲目自信,你是沒遇過黑風暴吧?”於海反問,口氣多少帶點兒不滿。羅正雄拿眼神制止於海,可惜光線太暗,於海壓根兒也沒朝他這邊看。對於海,羅正雄很熟悉,兩人以前在同一個營幹過,後來分開了,但彼此性格相投,稱得上生死之交。對劉威,羅正雄就不大熟,只知道他是一條漢子,團一級幹部中,他的威猛是出了名的,甚至不在羅正雄之下,大家都叫他獨角獸。北疆兩次叛亂,都是他帶隊平息的。其中一次,他被一個部落的人包圍起來,居然他臉上就顯不出個怕字,最後他用短刀逼住了頭人才得以突出重圍。後來,那頭人還是讓他一槍結果掉了。
“操他姥姥的,敢下老子的槍!”當時他罵過的這句話,成了北疆一帶嚇唬人的話。司令員還在會上點名批評他做事魯莽,不怕死也不能蠻幹,但會後,他很快升為副團。如果不是他後來犯了錯誤,早就成正團了,哪還能給羅正雄當副手?
兩個人還在爭論,一個堅持要撤,一個說膽小就別進特二團。羅正雄心裡明白,劉威是在賭氣,他帶的二組工作進度慢,比計劃延誤了三天,到現在還沒到規定野宿的距離,所以心裡急,想把進度追上去。
羅正雄趕忙打圓場:“你們兩個,到一起就爭,啥時能心平氣和討論問題?”兩人一聽團長怪罪,這才收住話頭。於海遞給劉威一支菸,劉威接過,猛抽起來。
外面野風在吼,裡面,大家的心都沉下來。劉威確實沒遇過黑風暴,也算僥倖吧,可心裡,對即將到來的風期,還是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接連等了五天,駝五爺他們還是沒有訊息,負責尋找水源的張笑天那邊也沒有動靜,形勢越來越嚴峻。用水量已減到最小,再也不能減了,皮囊裡的水卻越來越少,讓人望一眼都擔心。這期間,偵察員小林回來了,帶回一封信。看完信,羅正雄的心情稍稍輕鬆,擔心的事總算不會發生,也好讓他集中精力應付眼前的事。不過小林彙報時說出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情驀然沉重起來。
大兵團 第一節(2)
“師長說,眼下形勢非常複雜,特一團的不幸遇難引發了一場信任危機,兵團內部正在秘密肅清,僅二師就有三個團級幹部被清理出去。他要我們務必謹慎,雖說目前不能證明誰有問題,但形勢在變化中,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這麼說,他的懷疑並不能徹底消除,師長也不能保證他懷疑的物件絕對清白,只是說在選配時進行過摸查,並沒發現可疑之處。必須擦亮眼睛!這是師長在信中給他的忠告,也是要求。他將信點燃,望著那一團火焰,他忽然想,特一團的悲劇,會不會真的在特二團身上重演?
一切皆有可能!
劉威不顧其他人反對,堅決將二組帶了出去,在離營地五十公里的地方臨時駐紮下來。此舉令羅正雄等人憂心忡忡,本來打算撤回來的一組,也因了此舉,不得不將臨時宿營地往前挪了一站。對水荒,劉威回答得很乾脆:“哪怕一天只喝兩口水,也要把落下的任務追上來。”可是老天偏偏不幫他的忙,野宿第一晚,就有兩個士兵發高燒。高燒來得很突然,半夜時分兩個人燒得跟火球一樣,其中那位年輕的儀器手甚至說起了胡話。天亮後情況稍稍有點兒好轉,但出工顯然不可能,這樣,一架儀器被迫停工。氣得劉威直髮脾氣:“姥姥的,早不燒晚不燒,偏在這節骨眼兒上給我撂挑子。”
隨隊軍醫提醒道:“這高燒不是個好兆頭,應該讓別的隊員多加小心,如果感染……”
劉威不耐煩地打斷軍醫:“感染?你少拿那些詞嚇唬人!這才出來幾天,就都受不了了?受不了全給我回去,我向師部重新要人!”
劉威說的雖是氣話,卻也擊中了這支新隊伍的要害。這支新隊伍跟原來那些敢打敢拼的隊伍比起來,簡直沒法提。按劉威的話說,這支隊伍是秀才兵,人裡頭難打交道的是先生,兵裡頭難帶的是秀才,逼得輕了不頂用,逼得緊了,各種毛病都給你出。劉威之所以不顧大家反對,堅決要在這斷水缺糧黑風將至的緊要關頭把二組帶出來,就是想逼掉這支年輕兵的嬌氣、嫩氣,甚或心裡那層兒清高氣。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會擺弄幾架儀器,一個個裝得跟大知識分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