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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門上貼著的“擅入者殺”字幅亦不見了,大約被有心人順手牽羊當作墨寶帶走。剛步下臺階,忽見韓曜一身爛泥,狼狽不堪地疾跑出竹林。眾人尚在驚愕中,他已經奔將過來,一把抓住張士師雙臂。張士師掙了一下,竟沒有掙脫,喝道:“你小子做什麼?快些放手!”
封三忙叫差役將韓曜拖開,差役們卻嫌韓曜全身泥濘,不願意動手,只紛紛喝道:“快放手!快放手!”韓曜全身抖抖簌簌,始終說不出話來,只拿眼睛去望背後竹林。張士師心中一動,問道:“是不是竹林中出了什麼事?”韓曜點點頭。張士師使勁將他的手甩開,怒道:“還不趕快帶我們去!”韓曜一呆,這才鬆了手,轉身指了指前面,往竹林走去。
一進竹林,韓曜不走林間那條好走些的碎石子小道,卻往東鑽入竹林中,腳下難走不說,頭上不斷有積水落下,狀比淋雨。眾人苦不堪言,正待呵斥,卻見前面光線漸亮,潺潺水聲越來越大,韓曜突然停了下來,一指前面道:“就在那裡。”
遠遠望去,正有一人躺在竹林邊上,趕將過去一看,正是陳致雍,仰天躺在積水中,渾身溼透,雙目圓睜,嘴巴張大,已經氣絕多時。
一案未結,又出了新的命案,死的還是朝廷大員,差役們無不面面相覷。張士師也一時茫然,不知道陳致雍為何從府中溜出來,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這裡。
封三道:“偏偏仵作被張公叫走了。不過,依小人看來,陳博士應該是被人掐死的,他項上肉中有明顯的指爪痕。”眾人一望,果是如此。又見四處並無拖動痕跡,陳致雍屍首近身處泥濘不堪,卻並無任何腳印,當是在大雨之前便已經被殺,兇手痕跡也被大雨徹底沖刷掉。
張士師沒有絲毫頭緒,問韓曜道:“你是怎麼發現的屍首?”韓曜臉色蒼白,嚇得不輕,只說適才雨停即出來韓府,突然想來泉水邊坐望彩虹,不料一出竹林,就看見了一具屍體。張士師心想:“陳致雍遇害當是在他莫名出來韓府到下雨這一段,時間極短,且當時我所能想到的人都在韓府裡面,看來兇手另有其人。只是不知道他的死與之前的兩起落毒案是否有關聯。”
封三見張士師神色甚是委頓,忙道:“典獄,現在天色不早,大家夥兒也都累了,不如先將屍首帶回衙門,向府尹上報,請仵作詳細驗過再說。”眾差役生怕今晚回不了家,要耗在這又陰又溼的竹林中,也紛紛附和。張士師只得同意。
當下也不再回韓府去煩勞主人,差役們自用腰刀斬斷幾根竹子,用隨身帶的繩索綁成一簡易擔架,將陳致雍抬了上去。張士師本不喜歡此人,但此刻見他橫死竹林,還是不忍見他暴屍,當即先將外面公服脫了,將自己的單衣脫下來蓋在屍首臉上,光著膀子直接穿好公服,命韓曜自行回家,不得隨意外出,到問案時自會有差役上門喚他。
俗諺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何況又剛下了一場暴雨。一路下山極其辛苦,雖然如此,畢竟是做公的,腳力還是要快些,剛好在山腳趕上了朱銑、郎粲。二人不知道差役抬著什麼人,更不知道是死人,見那擔架粗陋,也不以為意。直到差役越了前頭,朱銑才遲疑問道:“那人……是不是陳博士?”張士師點了點頭。朱銑道:“他怎麼了?”張士師簡短地道:“死了。”朱銑、郎粲異口同聲地驚叫出聲:“什麼?”
忽見一匹快馬“得得”馳來。眼尖的差役已經認出馬上之人正是同伴朱非,之前為張士師派去跟隨張泌和耿先生下山。近得跟前,朱非勒住馬頭,不待躍下馬便大叫道:“老圃瓜地裡挖出了一個死人!”
第一章
話說張泌、耿先生帶著仵作楊大敞匆忙離開韓熙載府邸,差役朱非、霍小巖又追了上來,五人一道下山。張泌始終不說要去何處,朱非等雖覺詫異,也不好多問。中途陸續遇到差役帶上顧閎中、周文矩、韓曜、郎粲等人山,亦有不嫌麻煩趕去韓府看熱鬧的好事者。到得聚寶山山腳,之前載過張氏父子的車伕竟然真的還在山腳下等待,張泌、耿先生與仵作楊大敞上車先行,朱非問起要到何處會合,張泌只說了四個字:“老圃瓜地。”
一路上,張泌、耿先生始終不發一言,楊大敞不知情由,竟也能忍住不問一字。只有那車伕格外失望,豎起耳朵都未聽到車內隻言片語。他猜車內之人當有意如此,不過既是要去老圃瓜地,又有仵作跟著,必然是跟老圃有關,只有鐵了心跟在後面,必然能知道真相,明日他就是這金陵城最受歡迎的車伕了。
天悶熱得厲害,黑雲壓頂,似一場暴風雨將要來臨。到了北門,車水馬龍,人流如潮,都是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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