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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照著寂寂的荒郊。
兩條人影對峙,投影拉得很長。
“韋烈,在你還能開口之前有什麼話要說?”人物之所以為人物就是如此,在生死對決之前依然保持風度,臉不現惡相,口不出惡聲。
“只有兩句話。”
“說!”
“儘快追查令千金的下落,注意提防方一平那隻狼。”兩句話,真的就是兩句,乾淨利落,沒半個廢字。
司馬長嘯顯然心為之動,但他不想再開口,人,絕對相信親眼所看到的,縱然是假象也不願深入探究。
韋烈先拔劍出鞘,這是禮貌,因為他是晚輩。
司馬長嘯也徐徐抽劍。
兩支劍在將沉的月光下閃耀出肅殺的冷芒。
一個是當今武林劍道中的泰山北斗。
一個是江湖上大綻光芒的新慧星。
究竟鹿死誰手?在人有心安排的鬼計之下龍虎相爭,不管結局如何,誰輸準贏都是一場悲劇,不只是個人的悲劇,也是武林的悲劇,但態勢已經形成無法改變,而且雙方都沒有去想這問題。當然,在韋烈而言,他是被動的,不管修養有多深,武士的尊嚴與為人的原則使他無法也不能後退,如果他是方一平者流,那又另當別論。
凝立對峙。
在內力不斷提升貫注之下,劍芒超過了月光。
“你先出手!”司馬長嘯出聲,短捷而明瞭。以他在江湖中的聲望地位,他不能先後生晚輩而出手。
韋烈不吭聲,手中劍輕劃了一下,是虛招,象徵性地出乒,盡了江湖禮數,也維持了一個名劍手的尊嚴。
又是對峙之勢。
現在,是真正決生死定勝負的時刻了,再沒什麼先後之分。
韋烈的鬥志有如烈日中天,並非為了好勇逞強,而是他非如此不可,如果不把鬥志保持在最高狀態,勢必會影響戰力,而司馬長嘯為了榮譽家聲和那口自認是受辱的氣,勢非要置韋烈於死地不可。
劍芒攪碎了死寂的空氣,也劃破凝凍的空間,像雷雨天驟發的閃電,奪人心魄,金刃碰擊的聲音有如一大把鋼片同時擲擊石塊,密響如連珠,無法計數,但從擊擋的感覺上可以判出應該是一十八響。
韋烈退了一個大步。
司馬長嘯原地未移。
這並不代表韋烈技遜一籌,因為一個心存殺唸的與一個無意流血的對手,表現的程度上是有差別的,故而雙方的感受便各不相同。
韋烈是增強了信心,這一個回合告訴他能應付得了。
司馬長嘯卻是震驚和意外,以他的道行而論,這一擊對方不死也得受傷,而事實上對手只是被震退了一步,等於是旗鼓相當,嚴格地說,他等於吃了癟,因為年紀與修為他是站在上風,卻搶不到風頭。
再次對峙。
雙方心裡明白即將到來的將是近乎恐怖的一擊。
雙方的氣勢都無懈可擊。
如果這時有人旁觀,將視為開曠世難逢的眼界。
有人旁觀嗎?答案是肯定的,因為第三者已經現身走近,慢慢可以看出是個儒衫飄飄的書生,從姿態看瀟灑之至,直如行雲流水。緊接著又是兩個短裝的尾隨而來,身材瘦小,直覺的判斷是兩名書僮。
韋烈與司馬長嘯此刻是全神貫注,心無二意,加之來人飄忽如飛絮輕移,無聲無聞,所以沒有發覺。
來人止步在兩丈之處,後面的兩個也到了他身後。
“住手!”聲音清朗之至。
韋烈與司馬長嘯霍地分開。
來的,是一個面如冠玉的書生,一表非凡四字已不足以形容,簡直就像神話傳說中王母娘娘座邊的仙童,如果是女人,是人間絕色,他身邊的兩名書僮也出奇地俊秀,的的確確是造物主的傑作,不知怎麼湊在一起的。
兩人都呆了。
“你是誰?”司馬長嘯畢竟年長定力強,他先開口。
“在下王雨。”
說了等於沒說,根本名不見經傳。
“現在何為?”
“閣下想來便是司馬莊主了?”自稱王雨的書生不答反應,音清朗如琴聲,文縐縐,但卻帶著很重的川腔,看來是道地的南方人。
“老夫正是!”司馬長嘯目芒一閃。
韋烈心裡在想:他是誰?他到底是什麼來路?王雨這兩個從來沒聽說過,看樣子他不是普通武林人,因為他一口便道出司馬長嘯的來路,同時現在時近五更,除了有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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