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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卻極鄙張、桂二人,常暗中使絆。張、桂二人挾恨,便勸嘉靖帝召前朝重臣楊一清入閣替代費宏任首輔。
楊一清就是當年和太監張永設計幹掉劉瑾大公公的主謀,為人名聲好,又曾經入過閣,嘉靖皇帝在當王子時就對這位楊爺仰慕已久,自然御筆照準,由此老楊重入內閣。
但依明朝政府內不成文的律例,首輔一般都要是中舉時三甲的中選人士,費宏是狀元出身,又是現任首輔,楊一清把他即時頂下去,從情從理說不過去。正好,費宏兒子在老家犯法被關,張璁等人抓住這個“軟肋”,聯合幾個言官劾奏費宏。費宏只得自己上章求辭,嘉靖皇帝反正不待見他,很快御批准辭,費宏只好灰溜溜走人。
楊一清任首輔,雖然感激張璁、桂萼推舉,但他和嘉靖帝都知道,依照“廷推”的辦法使張、桂二人一同入閣是不可能的事,這兩位名聲確實很差。但此時首輔是“自己人”,事就好辦多了。嘉靖帝先後以“中旨”自任二人入閣,命張璁以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身份入內閣機務,命桂萼以吏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入閣。這樣一來,二位“大禮議”功臣終於成為核心“閣臣”。
凡是入了官場的人們,皆似冬天擠在一起取暖的刺蝟,不久就會相互刺痛對方。楊一清與張、桂二人相處日久,因處理錦衣衛指揮聶能遷一事意見不同結下樑子,最終發展到在皇帝面前互相攻擊。
相比之下,楊一清在嘉靖帝眼中“道德”形象的分量更重一些,一怒之中,他下詔把張、桂二人削職。但畢竟是自己“心頭肉”,沒過多久,嘉靖帝把二人先後召還入朝。
鬱郁之下,楊老頭憤然退休,老薑終於不敵新蔥。
經過一次忽然打擊,張璁“乖”了許多,對嘉靖皇帝更加謹慎小心,並取代楊一清當上了“首輔”。屁股決定腦袋。首輔的位子坐好,先前屬於“激進派”的張璁,一改昔時面目,凡事以因循為準則,不想也不必要再搞什麼譁眾取寵之事。
後來,嘉靖皇帝日益沉迷道教,又要搞“天地分祀”,張璁不願多事,非常“持重”地勸皇帝沒必要弄“分祀”。
殊不料,長江後浪推前浪,在朝內任給事中(七品言官)的夏言上疏皇帝,大力贊同進行“天地分祀”。
張璁聞之大怒,如今角色互換,他變成了昔日楊廷和一般的保守派,便示意心腹霍韜等人擬文肆意辱罵、駁斥夏言。一夥人宣洩暢意,很是痛快。可他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嘉靖皇帝與夏言二人意見相同,罵夏言,實際上就是不給皇帝面子。
果然,嘉靖帝覽文震怒,在把霍韜投入大獄的同時,對夏言升官晉爵,以示殊寵,並破格把他擢為侍讀學士。此官雖不是太高,但得以時常面見皇上,屬於高階秘書那種人。
夏言為人儀表堂堂,口齒伶俐,進講之時琅琅而言,一派道骨仙風,很讓嘉靖帝歡喜。
從朝野兩方面講,張璁先前興“大禮議”搞事,得罪人無數,獨霸朝局,與桂萼聯手整治異己,又結下無數樑子,在許多人眼中的形象就是氣勢燻炎的“黑老大”。
夏言揚眉劍出鞘,無知者無畏,敢於與當朝首輔叫板,大家都傾心於他獨行俠般智鬥張璁的勇氣,根本沒人去想這位夏爺要皇帝進行“天地分祀”其實也是拍馬屁。
“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待張璁知曉了什麼叫做“小不忍則亂大謀”,朝議清議已勢如潮水,老哥們感覺到自己失去皇上眷顧,只得悻悻然辭去,退休回家。這是嘉靖十四年的事情。
張璁雖去職,並未惹嘉靖帝深恨,畢竟他是這位皇帝初入皇宮時最得力的依託者。嘉靖十四年,張璁患重病,皇帝還不時遣宦官到其家中送醫送藥,並賜皇帝自己平時服用的“仙丹”。又過三四年,張璁終於病死於老家。嘉靖帝聞之震悼,認為這位臣子當初能“危(己)身奉上”,定其諡號為“文忠”,追賜太師。
張璁一去,按順序閣臣翟鑾升居首輔。夏言於轉年入閣,以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身份參預機務。雖然排名在他前面的有崔鑾和李時,可夏言如日中天,翟鑾又是一個橡皮圖章加橡皮泥一樣的官場“老好人”,因此,實際主持政務的非夏言莫屬。
經過“大禮議”、楊一清主政、張璁執政,再至夏言入閣,一系列的政治鬥爭,牽涉無數人員的利害關係,時而制衡,時而聯動,派系和山頭林立。當一個朝代趨至鼎盛後,政治中心內部肯定會因權力分配滋生門戶黨爭,量變、質變,最終侵蝕王朝的機體。
夏言當了實際的首輔,他又是江西人(貴溪),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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