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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頊離,這樣的你,即使你便是月魄,屆時我又怎離得開你?
怎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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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到三日之期,銀月皎皎,五月梅雨天氣到處都散發著泥土的氣息,即使我睡在屋裡也聞的到。世間的人都活力地揮灑生命,唯我還病臥於床。趁著又甦醒過來,被窩裡以銀針根狠紮了手心。手心冒出一滴珠圓玉潤的淤血,像是將一身病症都已流盡。這時照例親自拿了粥菜來照看我的燕頊離進了屋來——這些日子以來,不管我昏睡著能不能吃,都為了下一刻醒來準備著可口食物。大事上豁達布拘小節,對待妻子又這般的體貼入微,我再從哪裡,找得如此丈夫,誰又比得他,見我甦醒,他抱扶著我喂著粥菜,以往每次甦醒有時候不吃,有時候吃幾口食物,這次,為了恢復體力,卻著著實實吃完了一碗粥。
雖然我知道我的‘病’己經好了,但到底昏睡了二十來日,仍是臉色蒼白疲軟無力,看著仍是病重的樣子,他倒黴覺出我好了,只怕希望我再長二個十來二十斤,他才滿意。但看我吃得多些便己經很高興,也不去想這是為何,只慰藉地說道:“看來月魄才是藥引,知道他的訊息,你食慾都要好些呢。今晚見過他後,便要好起來,往後再不許生病,知道麼?”
我笑道:“只怕我等不到晚上,又要昏迷了呢。”
我侃侃地望著他,“你可要好好地把月魄拘留著,等到我醒來第一眼就能見到他啊。”
他苦澀地看我。
小半個時辰後,雖‘病’好了的我不會再昏迷,卻例行日事般,照例‘昏迷’了過去。好在這些日子真昏迷的多了,這會假昏迷,也不會讓人覺出異樣來。
精神飽滿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己經覺得病勢全去,直想爬起來。身體不病痛的我,加之又在床上睡了二十多日,哪裡再睡的住啊。精神好的不得了。但為了等月魄,只得依舊閉著眼,作勢昏睡。
燕須離果然沒有食言,快到午夜的時候,終於有人推開了房門。悄悄睜眼,隔著紅紗帳看去,依是四年前的裝束,黑色的大氅,銀色的琥珀面具。閉了眼後希冀著燕頊離與月魄不是同一個人。然他走近,聞到了一年多枕邊人身上的氣息,我已經徹底絕望了。剛才是不便睜眼,現在是不想睜了。
月魄的他與我說了什麼,好像是敘舊的話吧,然我己經沒去聽,不想聽,他大概以為我還是昏迷著的吧,其實我己經病好了醒來了。然後我終於支撐不住再那樣對他是燕頊離的事無動於衷,眼睫抖了抖,他見我要醒來,恰好外面似有風吹草動,他便說:“知你臥病,我履行過齊王宮裡應允來燕王府看你的事。以後我不會來請你了,我走了……”
我終是急促叫住他,翻身坐起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然只碰觸了住,就給他掙脫了,他似要逃離。我下了床,圾著鞋子跑出房門時,他已經到了院裡,我到了院裡,他正要消失於夜色中時,我終於悲慟地對著他的背影喚道:“燕頊離。”
初嫁來燕王府見到你,從少年月魄長成體格更加魁偉高大的男人身影,你又是藩王,我自是無法把你們聯絡在一起,看不出燕頊離的身影便是你;而今,與你夫妻年餘,夜夜同塌而眠,同衾而睡,多少個夜裡不著寸縷的兩具身體糾纏交歡,春宵一刻千金,我怎麼可能還認不出你的身影?
從我再度提及緝拿月魄一事,你便已心神不寧,預感到這一天就要到來。答應我今夜見到月魄,你更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者,以燕頊離的身份娶我的那一刻,就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一刻,我直接喚出月魄的你燕頊離,你還是身體僵硬在那裡。
“本來是打算正面面對你的,可你一醒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逃了。”他不自在地輕嘲。
月光下,他轉過了身,微微低首,手去揭臉上面具。隨著一縷黑髮垂落在面頰,面具揭了開來。
燕頊離!
燕頊離!
燕頊離!
果然是你,我的好夫婿!
從燕太后口中得知天狗食日一事,我便已想到了這一日,亦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然這一刻真正到來,仍是隻在頃刻間,我淚流滿面。
我以為我可以冷靜的,可以接受的,特別是病中懊悔算計他,可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當燕頊離就是月魄的事擺在我的面前,我還是歇斯底里的激動起來。我記起了長樂殿滿殿的鮮血,記起了姊脖子上的劍痕,記起了姊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句清婉動動人的聲音。妹妹。這世上曾經有一個人,她那麼喚我。就連彌留之際,從她口中說出的,也只是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