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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事,覺得這幾種問題,狠有研究的價值。”三月十日下午,毛澤東又前往黎錦熙住處長談到深夜,討論改造中國究竟應該選擇哪一種社會主義的問題,黎錦熙也主張中國的問題應該從“根本解決”下手。
毛澤東的思想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對問題如果不經過自己的深思熟慮和透徹瞭解,他是不肯輕易地作出判斷的。問題越重要,就越是如此。他覺得,自己對於“種種主義,種種學說,都還沒有得到一個比較明瞭的概念”(25)。透過驅張運動的實踐,再加上對馬克思主義的進一步瞭解,他意識到,“好多人講改造,卻只是空泛的一個目標。究竟要改造到哪一步田地(即終極目的)?用什麼方法達到?……這些問題,有詳細研究的卻很少”。自己也一樣,未曾詳細研究,因此如同“睡在鼓裡”(26)。
然而,這時的毛澤東,似乎一時還不願去做“詳細研究”。他歷來不是一個只從書本里尋求真理的人,再加上他“腦子不能入靜”(27),更想做的還是在他看來更現實的一些具體事情。一九二○年四月一日,“湖南改造促成會”在上海成立。這是一個尋求如何改造和建設湖南的群眾性政治團體。由彭璜、毛澤東等新民學會會員發起,由旅滬的一些新聞界、教育界人士組成。毛澤東決定到上海,同彭璜率領的驅張代表團會合,商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同時,蕭三等第二批赴法勤工儉學的會員也將要從上海啟程,可以乘便送行。
四月十一日,毛澤東離京赴上海。中途,他特意下車去遊覽了孔子的故鄉——曲阜,還登了泰山。對孔子這一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重要代表人,他仍懷著一種特殊的感情。
二十五天後,五月五日,毛澤東一行到達上海,住在哈同路民厚南里二十九號(今安義路六十三號)。這時,新民學會從北京、長沙、天津到上海的會員達十二人。五月八日,由毛澤東主持,在半淞園開了一天會,送別赴法會友,同時討論了會務。討論中得出的主要結論是:“學會態度:潛在切實,不務虛榮,不出風頭”。“潤之主張……會友各個向各方面去創造各樣的事”。(28)五四時期,不少講新思潮的青年,常常耳食了些新名詞,立刻生吞活剝,虛驕浮躁地大發種種議論。新民學會這次討論會強調“潛在切實”,正是有感而發。大家還議定了介紹新會友的四個條件:純潔、誠懇、奮鬥、服從真理。“這日的送別會,完全變成一個討論會了。天晚,繼之以燈。但各人還覺得有許多話沒有說完。”(29)
五月十一日,在滬會友送別了蕭三等六人。毛澤東還想試一試他一度醉心的工讀互助生活,和彭璜、張文亮幾個人在民厚南里租了幾間房子,實驗過互助工讀團的生活。他們共同做工,共同讀書,有飯同吃,有衣同穿。毛澤東擔任洗衣服和送報紙的工作。經過親身實踐,他很快察覺這種團體生活中難以克服的弊端,立刻寫信告訴北京的黎錦熙,“工讀團殊無把握,決將發起者停止。”(30)
上海之行的主要目的是商討湖南建設問題。毛澤東同彭璜等幾經討論,草擬了《湖南人民自決宣言》,在上海的《天問》週刊及《時事新報》發表。六月十一日,湘人痛恨的張敬堯被逐出長沙,湖南政局發生重大變化。如何在湖南建設民治這個新問題,立刻提到湖南人的面前。十四日,毛澤東將原先寫好的《湖南改造促成會發起宣言》發表於上海《申報》。這個月內,毛澤東還接連在上海《時事新報》上發表《湖南人再進一步》、《湘人為人格而戰》、《湖南改造促成會復曾毅書》等文章,闡明他的主張。毛澤東深深感到,張敬堯走了,還會有新的張敬堯回來。根除的辦法是廢除督軍,裁減兵員以“推倒武力”統治;以銀行民辦、教育獨立、自治建設及保障人民權利等,達到“實行民治”的目的。這樣做的先決條件,是“湖南的事,應由全體湖南人民自決之”。他認為,一省一省的問題解決了,將來合起來便可以得到全國問題的總解決。
陳獨秀這時也在上海,正同李達、李漢俊等籌組上海共產主義小組。毛澤東向陳獨秀談了“湖南改造促成會”的一些計劃,徵求意見。談話中,自然也談到馬克思主義的問題。毛澤東後來回憶說:“他對我的影響也許超過其他任何人。”“陳獨秀談他自己的信仰的那些話,在我一生中可能是關鍵性的這個時期,對我產生了深刻的印象。”(31)
在他“一生中可能是關鍵性的這個時期”,和南陳北李這兩位當時中國思想界的巨人相繼晤談,可說是毛澤東第二次離開湖南的巨大收穫。他又要回湖南了,他這時的事業還在湖南。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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