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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們多會暗下決心,不超過比自己出色的人絕不罷休。因此,看到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後,為國家的落後感到恥辱的日本人會那樣熱衷西學,支援維新。為了儘快擺脫恥辱,一向保守固執的他們竟會要求“全盤西化”,讓世界大跌眼鏡。當日本人意識到自己強大起來後,便開始迫不及待地透過攻擊、侵略其他國家來顯示力量,希望藉此改變自己在其他國家心目中的形象,他們向心目中的強國發起挑釁,甚至偷襲了曾駕著“黑船”撬開自家大門的美國。
一、恥與罪之間的日本文化(2)
今天的日本人在教育不愛學習的孩子時,還經常用“我就知道你肯定比別人做得都差”這樣的話來激勵他們,並認為此舉格外有效。因為孩子們在聽到類似的評價後,多會卯足了勁兒學習,非要做到比別人強不可。可在別的國家,這樣的教育方法則有讓孩子自暴自棄的危險。在職場上,即使沒有領導的要求,日本人也會嚴格地敦促自己做好每一件事,生怕落後於人,他們總是自覺地向最優秀的人學習,甚至會像尊敬神靈一樣尊敬他們。而對被尊敬的人來說,被尊敬就意味著被當作超越的目標,必須更加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絕不可以沾沾自喜,掉以輕心。
另一方面,恥文化下的日本人又格外害羞,西方人曾稱日本人是“害羞的文化人”,他們不善於表現自己,被人注視的時候會渾身不自在,在陌生人面前會顯得相當拘謹。在外國人眼中,他們是不喜歡顯山露水的實幹家。他們不僅會為自己的劣勢害羞,甚至還會為優勢害羞。譬如作家太宰治,就一直為優越的家庭環境感到不自在,甚至寫了《人間失格》分析小時候的害羞體驗。這在外國人看來無法理解,但對日本人來說卻自然而然。
害羞和感覺恥辱不同,雖然二者同是恥文化的一種表現,在感覺上也很容易發生混淆。為了深入瞭解日本的恥文化,有必要將二者區分開來。
有人認為困擾太宰治的害羞感和感覺恥辱沒什麼兩樣,因為在他人眼裡的優勢——家境富裕,在太宰治眼裡卻是和自己所向往的共產主義者間難以逾越的身份障礙。太宰治家是殷實的地主家庭,共產主義者則多是為地主、資本家壓迫的無產人士,在這種情況下,太宰治富足的家境就變成了他融入共產主義人士隊伍的劣勢。因此,害羞和感覺恥辱一樣,都是“我”在所屬集團中居於劣勢的感覺。其實不然,將害羞感和感覺恥辱等而視之的前提是“不同的人對優勢的看法不同”,但“感覺恥辱”的情況只發生在人的所屬集團內部,始終都由貫穿這個集團內的同一種標準引發,而“不同的人對優勢的看法不同”則明顯涉及多個評判標準。
在現實生活中,人總會扮演多重角色,即便是尚未完全踏入社會的孩子,也是如此。在學校裡,他是老師的學生,同學的夥伴;在家庭裡,他是他父親的兒子;若用財富多寡來衡量,他屬於富人階層,而感覺恥辱,衡量的標準只會發生在同一個角色群體內的同一個標準中。譬如學生的任務是學習,作為學生的他成績比別人都差,這樣,發生“恥感”的圈子必定是同級別的學生這一區域內的。
簡而言之,恥感的產生,會因身處不同群體間,或當時身份的不同,群內評判規則、標準不同,而使人產生不同的恥感。這些恥感可以是一種羞辱感,也可以是一種害羞感,或者僅僅只是一種不自在,這些只能是針對特定圈子、特定參照物而言。
以一個富孩子為例,將他放在特定的學生集團時,他會隨著各種情況不同而產生不同的恥感。當富孩子面對同一階層,他會以自己所在的富人集團的標準,即錢的多寡衡量自己的地位。山外有山,富人外還有富人,面對比自己富有的人出現,這時他可能會因財富“劣勢”而產生自卑的恥感。當富孩子面對非同一個階層時,他也會產生恥感。這種恥感可能會是看不起窮人而不齒與其為伍,卻又不得不在一起時所生成的羞辱感;又或者是其希望融入集團卻又因身份尷尬而格格不入產生的不自在感;還有一種可能,是富孩子原本以為自己的財富會給自己贏得一定的優勢,而最終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而使其心裡產生強烈的落差。
人一生下來就註定要和不同的集團打交道,不可避免地會有和富孩子類似的遭遇,從這個角度上看,恥文化下的日本人永遠也擺脫不了易害羞的困擾,他們比別的文化影響下的民族更注意他人的看法。即使脫離了日本社會,只要恥文化還縈繞在他們心間,哪怕生活在罪文化籠罩下的國家,也是如此。
很多人將產生害羞歸結到他人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