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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溟月猜到他的心思,卻沒有再說什麼,被父皇攬在懷中,毫不使力的,讓他帶著往山上掠去。
接近山頂之時,果然聽聞陣陣斷續的琴音。
在空中盤旋的小黑聽得那琴聲,忽然俯衝下來,直直往前而去,響起一聲鷹唳,顯是熟悉此音,又或是覺察出了不對。
祁溟月從祁詡天懷中跳下身來,隨著小黑的方向急急追了過去。
隔著樹叢,只見山林之中有著一處空地,有人背對他們而坐,斷續難繼的琴音正是由此人手中發出。小黑便在他頭上不遠的空中盤旋,卻也不敢落下,顯是琴音之力太過厲害,小黑雖為靈獸,也不敢太過接近。
此時靠得近了,祁溟月便發覺琴聲之中果然帶有天音之力,他尚不覺得如何,想到父皇,心中一緊,連忙往身側看去。
祁詡天正皺著眉,眼中閃過冷凝之色,見溟兒向他望來,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挑眉輕言道:“不必擔心,父皇的心神早在溟兒身上,區區琴音不能耐我如何。”
聽見他此時還能說出這番話來,祁溟月不禁微瞪一眼,看來父皇風流的本性未改,只是物件換做他一人罷了。
無暇玩笑,他仍是覺得不放心,牽起祁詡天的手,才謹慎小心的慢慢接近。
等穿過了林子,走到那人身後不遠,攜著天音的樂聲愈發明晰。
如泣如訴的琴音似乎能勾起無限回憶,又好似帶著撫慰,絲絲縷縷的闖入人的心扉,才讓人陷入其中,為那柔情而沉醉,接踵而來的卻是一擊重雷般的爭鳴,琴音隨之清越平緩。。。。。。如此反覆了多次,似乎撫琴之人仍下意識的與琴音抗爭,不願就此沉淪在琴聲控制之下。
祁溟月正要再走近,忽然手中一陣痛楚,父皇握著他的手正扣的死緊,再看他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嗜血蕭殺,那雙曾溫柔注視他的雙眼已顯出紅光,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拔劍而出。
被眼前異狀嚇了一跳,祁溟月不覺心神一顫,方才凝神對抗天音,尚不覺得,此時一瞬間的心神失守,卻叫他胸口一痛。
莫非天音已驚動了連心蠱?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仍緊緊握著父皇,祁溟月露出一絲苦笑,看來蔣瑤高估了他的能力。
勉力往父皇體內輸入天音之力,使其與琴音對抗,胸口的抽痛愈加劇烈,見父皇仍未改變,眼眸中的嗜血之氣更為濃烈,祁溟月再也忍不住焦急和心痛,眼前一黑,霎時噴出一口血來。
第四十六章 施援
這口血才吐出,滿身的氣力便像被抽去了一般,腳下一陣虛軟,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正在這時,牽住父皇的手忽然被鬆開了,他整個身子落入了帶著熟悉檀香的懷抱中,忍住眼前的暈眩睜開眼,只見父皇滿目冰寒,卻在望著他時露出了關切的眼神。
“父皇答應過,不會讓溟兒出事。”小心的將他抱在懷中,祁詡天在他額上落下憐惜的輕吻。
方才他本被琴音所亂,但溟兒的那口血,卻使他眼前的所有幻象頓時都不復存在。
只要心志堅定,便不易被琴聲所惑,溟兒又再一旁,他更不容許自己有半點鬆懈,此刻聽到琴音,他眼中只有冷冽的冰寒。
祁溟月見他抵住了琴音,這才鬆了口氣,原本無力的身子逐漸恢復了過來,竟是體內沉睡的睘珠又再度發揮了效用,睘珠之力隱隱護著心脈,壓制了連心蠱的發作。
本來按照蔣瑤說的方法,此時他該以天音心法相抗,近了楚虞的身,再設法擾亂他的琴音,使他昏厥。
但走到此處他才知道,要想近身談何容易,他身中蠱毒,若是勉強接近,只怕身上的連心蠱便會再度發作,只是這一回卻不一定能如先前的幸運。
思索再三,只有以音制音,可惜練了幾日的弦箏未能帶來,此時身上並無可用之器來施用天音。
忽然瞧見身後樹林,頓時想起一物來,向祁詡天說道:“父皇可否為溟月取些樹葉前來?要不大不小,不厚不薄的,父皇可瞧仔細了。”
祁詡天見他面露笑容,似乎已有了妥善之法,便放下了他,腳下輕點,已落在了身後曾經過的樹木之旁。
等他落在祁溟月面前時,手中已握了數枚葉片,都是大小厚薄均勻稱的,形狀完整,顏色也鮮綠。
從他手中挑出一片,祁溟月抬頭,帶著凝重之色對他說道:“溟月會擾亂他的琴音,也許他露出破綻只有一瞬,父皇便要在這一瞬出手,將他制住,如此才可救下他。”
祁詡天頷首,若非先前溟兒安然度過危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