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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說道今天應該走到那個地界了,明天又該到那個地界了。鄭婆子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聽得巧娘唸叨,笑著說:“你又沒到過省城,怎的這麼熟悉這些地名?”
巧娘手裡正拿一幅刺繡在飛針走線,鬧言抬頭道:“先時在孃家,我大哥出遠門行商,好幾次到省城去,大嫂在家日日唸叨多少腳程該到那個地兒,多少腳程又該到了省城,聽她唸的多了,我便也知道了這些地名和路況。”
鄭婆子點點頭道:“你大哥如今只守在綢緞鋪裡,不再出遠門,你大嫂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雖如此說,我大哥竟像是坐不住的一個人,這陣子已是在計算著要上京裡會我二哥呢!他給二哥介紹幾個行商捎了皮貨出海賣,聽聞人家不願跟二哥四六分賬,最後說到五五分賬,二哥寫了信回來說這件事,大哥冷哼一聲說若是自己在京裡,那起人必不敢提五五分賬這些話,如今第一趟且讓他們多賺些。因此自己要上京裡看一下情形,再順便看看二哥發展的如何。”巧娘說著,用嘴咬斷了手裡的線,把殘絨吐在屋角,見鄭婆子聽住了,便接著道:“若是誠信好的行商,說好五五分賬,他不存私心,二哥也盡有賺的。只是怕他還要從中取利,明著是賣的十兩銀子,他假說只賣了九兩,自己先悄悄暗了一兩在內。回時只把賣的九兩的利潤分五成與二哥,二哥便吃虧了。大哥於這些上面,最是曉得彈算,如今還不是怕二哥吃暗虧,就欲待上京裡去為他謀劃一二,再親自為二哥搭上誠信可靠的一兩個行商方罷呢!”
鄭婆子也知曉方達能幹,又長袖善舞會結交人,笑道:“憑你大哥的性子,不會上了京裡,就不捨得回來,轉頭把家搬到京裡罷?”
“那倒不會!”巧娘拈線穿過針眼,把線兩頭扯平了,揉著打了一個結,插了進繡布上,用手指去掠幾絲垂到耳邊的髮絲,笑道:“大哥最是念舊,又掛著要在家鄉奠拜祖宗,輕易不會搬離家鄉的。三哥跟了人去挖參,這麼些年沒見回來,也沒個音信,大哥也怕自己搬了地兒,有那送信來的人找不著,因此上雖新買了地皮,卻沒心思去建造,只把舊宅子翻新,一家人依然住著,還不是怕三哥在外託了人捎信捎訊息,卻找不著人。”
巧娘未過門時,鄭婆子也是見過她這個三哥方遙的,是三兄弟中最瀟灑的一個人。當時新婚不過一年,娶的是打小就一起長大的表妹,卻沒想到表妹身子弱,生產時血崩,母子皆救不回。方遙傷痛得不行,只說表妹當時殘留著一口氣時,自己手上若有那成了形的百年老參,定能吊回表妹一條命,因此上消沉了一年,後來就跟挖參的人一起走了。
貴姐兒聽鄭婆子和巧娘閒話了一回,揭簾去看張黑桃,見她和小來初睡的香甜,便沒有進去,一時有些悶悶的。爹爹出了門,小叔又去打鳥了,哥哥們上學堂了,奶奶和老孃忙著幹家務做針線,算來算去,只得自己一個閒人,呼,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見鄭婆子和巧娘沒有留意她,貴姐兒偷偷的進了鄭明發用來讀書的小廂房,拖動椅子,費力的爬到書桌上,盤腿坐在書桌上到處翻看,沒有出意外的,全是豎排版繁體字的經書,連猜帶蒙的當然也能看下來,只是這些古文對她來說,總是誨澀難懂,看得幾頁就沒了耐性。把書歸位後,貴姐兒站在書桌上眺望了一下另一邊書架上的書,估計書架上應該放有幾本能看的閒書,遂爬下桌子,把椅子拖到書架前,踮起腳尖去抽了幾本書下來。
鄭婆子在外面不見了貴姐兒的蹤影,喊了幾句沒人應,經過小廂房見門開著,探頭進去看時,不由“喔喔”的笑了。
巧娘聞聲過來,也探了頭進去,只見貴姐兒盤腿坐在楠木大靠椅上,左手裡捧了一本書,書的右邊捲成筒狀,她小小右手橫放在書上,手指拈著左邊的書頁,低頭湊近書,努力分辨著字型,作一副邊看邊要把書頁揭過去的樣子。一時忍不住也笑了,進去抱起貴姐兒,合上她手裡的書說:“小乖乖,你作的好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認得字了,哈哈!”
貴姐兒好不容易找到一本閒談的書,雖然口氣是一個老頭子在講些類似聊齋的故事,但是這麼久沒接觸文化類的東西,還是很稀罕了,看的正入神,沒提防鄭婆子和巧娘找了進來,見手裡的書被拿開了,不由“哇哇”大叫,伸手去搶了回來。
巧娘好笑的親了親她說:“小乖乖,等你長大認得字再看罷!這裡面又沒什麼好玩的,小心弄破了,你爹爹回來說呢!”說著又拿開貴姐兒手裡的書,小心的放回書架上了。
貴姐兒沮喪極了,一點點的文化娛樂也沒有了,看來得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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