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頁)
プ∷�沂鄭�約河沂只刈��岬睹屯�敝心ㄈァ�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耶律齊心中轉了幾轉:「定須救她?但她是在騙我用左手,我一使上左手,這條命就是交給她了。大丈夫死則死耳,豈能見死不救?」楊過逆料耶律齊的心思,只要突然出此三招,他非出左手相救不可,那知陸無雙從中搗亂,竟爾搶先提醒。本來這法子已然不靈,但耶律齊慷慨豪俠,明知這一出手相救,乃是自舍性命,危急之際竟然還是伸出左手,在完顏萍右腕上一擋,手腕翻處,奪過了她的柳葉刀來。
二人交換了這三招,各自躍後兩步。耶律齊不等她開口,將刀擲了過去,說道:「你已迫得了我用左手,你殺我便是,但有一事相求。」完顏萍臉色慘白,道:「甚麼事?」耶律齊道:「求你別再加害家父。」完顏萍「哼」了一聲,慢慢走近,舉起刀來,燭光下只見他神色坦然,凜凜生威,見到這般男子漢的氣概,想起他是為了相救自己才用左手,這一刀那裡還砍得下去?她眼中殺氣突轉柔和,將刀子往地下一擲,掩面奔出。
她六神無主,信步所之,直奔郊外,到了一條小溪旁,望著淡淡的星光映在溪中,心中亂成一團。過了良久良久,嘆了一口長氣。
忽然身後也發出一聲嘆息。完顏萍一驚,轉過身來,只見一人站在身後,正是楊過。她叫了聲「楊大哥」,垂首不語。楊過上前握住她雙手,安慰她道:「要為父母報仇,原非易事,那也不必性急。」完顏萍道:「你都瞧見了?」楊過點點頭。完顏萍道:「以我這般無用之輩,報仇自然不易。我只要有你一半功夫,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楊過攜著她手,和她並排坐在一棵大樹下,說道:「縱然學得我的武功,又有何用?你眼下雖不能報仇,總知道仇人是誰,日後豈無良機?我呢?連我爹爹是怎樣死的也不知,是誰害死他也不知,甚麼報仇雪恨,全不用提。」
完顏萍一呆,道:「你父母也是給人害死的麼?」楊過嘆道:「我媽是病死的,我爹爹卻死得不明不白。我從來沒見過我爹爹一面。」完顏萍道:「那怎麼會?」楊過道:「我媽生我之時,我爹已經死了。我常問我媽,爹爹到底是怎麼死的,仇人是誰?我每次問起,媽媽總是垂淚不答,後來我就不敢再問啦。那時候我想,等我年紀大些再問不遲,那知道媽媽忽然一病不起。她臨死時我又問起。媽媽只是搖頭,說道:『你爹爹……你爹爹……唉,孩兒,你這一生一世千萬別想報仇。你答允媽,千萬不能想為爹爹報仇。』我又是悲傷,又是難過,大叫:『我不答允,我不答允!』媽一口氣轉不過來,就此死了。唉,你說我怎生是好啊?」他說這一番話原意是安慰完顏萍,但說到後來,自己也傷心起來。常言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人若不報父仇,乃是最大的不孝,終身蒙受恥辱,為世人所不齒。楊過連殺父仇人的姓名都不知道,這件恨事藏在心中鬱積已久,此時傾吐出來,語氣之中自是充滿了傷心怨憤。
完顏萍道:「是誰養大你的?」楊過道:「又有誰了?自然是我自己養自己。我媽死後,我就在江湖上東遊西蕩,這裡討一餐,那裡挨一宿,有時肚子餓得抵不住,偷了人家一個瓜兒薯兒,常常給人抓住,飽打一頓。你瞧,這裡許多傷疤,這裡的骨頭突出來,都是小時給打的。」一面說,一面捲起衣袖褲管給她看,星光朦朧下完顏萍瞧不清楚,楊過抓住了她手,在自己小腿的傷疤上摸去。完顏萍撫摸到他腿上凹凹凸凸的疤痕,不禁心中一酸,暗想自己雖然國破家亡,但父親留下不少親故舊部,金銀財寶更是不計其數,與他的身世相較,自己又是幸運得多了。
二人默然半晌,完顏萍將手輕輕縮轉,離開了他小腿,但手掌仍是讓他握著,低聲問道:「你怎麼學了這一身高強武功?怎地又做了蒙古人的官兒?」楊過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蒙古的官兒。我穿蒙古衣衫,只是為了躲避仇家追尋。」完顏萍喜道:「那好啊。」楊過道:「好甚麼?」完顏萍臉上微微一紅,道:「蒙古人是我大金國的死對頭,我自然盼望你不是蒙古的官兒。」楊過握著她溫軟滑膩的手掌,大是心神不定,說道:「若是我做大金的官兒,你又對我怎樣?」
完顏萍當初見他容貌英俊,武功高強,本已有三分喜歡,何況在患難之際,得他誠心相助,後來聽了他訴說身世,更增了幾分憐惜,此時聽他說話有些不懷好意,卻也並不動怒,只嘆道:「若是我爹爹在世,你想要甚麼,我爹爹總能給你。現下我爹孃都不在了,一切還說甚麼?」
楊過聽她語氣溫和,伸手搭在她的肩頭,在她耳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