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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但其時二人年幼,日後都變了模樣,數年前匆匆一會,這時自然誰都記不起了。
陸無雙吃完兩塊烤肉,也就飽了。楊過卻借著火光掩映,看她的臉色,心道:「我姑姑此刻不知身在何處?眼前這女子若是姑姑,我烤獐腿給她吃,豈不是好?」心下尋思,呆呆的凝望著好,竟似痴了。陸無雙哼了一聲,心道:「你這般無禮瞧我,現下且自忍耐,半夜裡再殺你。」當即回入石屋中睡了。
睡到中夜,她悄悄起來,走到屋外,只見火堆邊楊過一動不動的睡著,火堆早已熄了,於是躡手躡足的走到他身後,手起刀落,往他背心砍去,突然手腕一抖,虎口震得劇痛,登時把捏不定,噹的一聲,單刀脫手,只覺中刀之處似鐵似石。她一驚非小,急忙轉身逃開,心道:「難道這傻蛋竟練得周身刀槍不入?」奔出數丈,見楊過並不追來,回頭一望,只見他仍是伏在火邊不動。
陸無雙疑心大起,叫道:「傻蛋,傻蛋!我有話跟你說。」楊過只是不應。她凝神細看,但見楊過身形縮成一團,模樣極是古怪,當下大著膽子走近,見他竟然不似人形,伸手摸了摸,衣服下硬硬的似是一塊大石。抓住衣服向上提起,衣服下果然是一塊岩石,又那裡有楊過的人在?
她呆了一呆,叫道:「傻蛋,傻蛋!」不聽答應,當下側耳傾聽,似乎屋子中傳出一陣陣鼾聲,循聲尋去,只見楊過正睡在她適才所睡的桌上,背心向外,鼾聲大作,濃睡正酣。陸無雙盛怒之下,也不去細想他怎會突然睡到了桌上,立即縱身而上,提起單刀,挺刀尖向他背心插落。
這一下刀鋒入肉,手上絕無異感,卻聽楊過打了幾下鼾,說起夢話來:「誰在我背上搔癢,嘻嘻,別鬧,別鬧,我怕癢。」
陸無雙驚得臉都白了,雙手發顫,心道:「此人難道竟是鬼怪?」轉身欲逃,一時之間雙足竟然不聽使喚。只聽他又說夢話:「背上好癢,定是小老鼠來偷我的黃獐肉。」伸手背後,從衣衫底下拉出半爿黃獐,拍的一聲,拋在地下。陸無雙舒了一口你氣,這才明白:「原來這傻蛋將黃獐肉放在背上,剛才這刀刺在獸肉上啦,卻教我虛驚一場。」
她連刺兩次失誤,對楊過憎恨之心更加強了,咬牙低聲道:「臭傻蛋,瞧我這次要不要了你的小命。」閃身撲上,舉刀向他背心猛砍。楊過於鼾聲呼呼中翻了個身,這一刀拍的一聲,砍在桌上,深入木裡。
陸無雙手上運勁,待要拔刀,楊過正做甚麼惡夢,大叫:「媽婀,媽啊,小老鼠來咬我啊。」兩條泥腿倏地伸出,左腿擱在陸無雙臂彎裡的「曲池穴」,右腿卻擱在她肩頭的「肩井穴」。這兩處都是人身大穴,他兩條泥腿摔將下來,無巧不巧,恰好撞正這兩處穴道。陸無雙登時動彈不得,呆呆的站著,讓身子作了他擱腿的架子。
她心中怒極,身子雖不能動,口中卻能說話,喝道:「喂,傻蛋,快把臭腳拿開。」只聽他打呼聲愈加響了。她不知如何是好,惱恨之下,張口將唾沫向他吐去。楊過翻了個身,右腳尖漫不經意的掠了過來,正好在她「巨骨穴」上輕輕一碰。陸無雙立時全身痠麻,連嘴也張不開了,鼻中只聞到他腳上臭氣陣陣衝來。
就這麼擱了一盞茶時分,陸無雙氣得幾欲暈去,心中賭咒發誓:「明日待我穴道鬆了,定要在這傻蛋身上斬他十七八刀。」再過一陣,楊過心想也作弄她得夠了,放開雙足,轉過身來,雖在黑暗之中,她臉上的氣惱神色仍是瞧得清清楚楚。她越是發怒,似乎越是與小龍女相似,楊過痴痴的瞧著,那裡捨得閉眼?其實陸無雙相貌和小龍女全不相似,只是天下女子生氣的模樣總是大同小異,楊過念師情切,百無聊賴之中,瞧瞧陸無雙的嗔態怒色,自覺是依稀瞧到了小龍女,那也是畫餅之意、望梅之思而已。
過了一會,月光西斜,從大門中照射進來。陸無雙見楊過雙眼睜開,笑眯眯的瞧著自己,心中一凜:「莫非這傻蛋喬呆扮痴?他點我穴道,並非無意碰巧撞中?」想到此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就在此時,忽見楊過斜眼望著地下,她歪過眼珠,順著他眼光看去,只見地下並排列著三條黑影,原來有三個人站在門口。凝神再看,三條黑影的手中都拿著兵刃,她暗暗叫苦:「糟啦,糟啦,對頭找上了門來,偏生給這傻蛋撞中了穴道。」她連遭怪異,心中雖然起疑,卻總難信如此骯髒猥瑣的一個牧童竟會有一身高明武功。
楊過閉上了眼大聲打鼾。只聽門口一人叫道:「小賤人,快出來,你站著不動,就想道爺饒了你麼?」楊過心道:「原來又是個牛鼻子。」又聽另一人道:「我們也不要你的性命,只要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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