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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枉稱機智乖巧,卻給這個又髒又臭的鄉下小傻蛋纏得束手無策,算得無能之至。也是楊過一副窩囊相裝得實在太像,否則她幾次三番殺不了這小傻蛋,心中早該起疑。她沿著大道南行,眼見楊過牽著牯牛遠遠跟隨,心中計算如何出其不意的將他殺了。走了一頓飯工夫,天色更加黑了,只見道旁有一座破舊石屋,似乎無人居住,尋思:「今晚我就睡在這裡,等那傻瓜半夜裡睡著了,一刀將他砍死。」當即向石屋走去,推門進去,只覺塵氣撲鼻,屋中桌椅破爛,顯是廢棄已久。她割些草將一張桌子抹乾淨了,躺在桌上閉目養神。
只見楊過並不跟隨進來,她叫道:「傻蛋,傻蛋!」不聽他答應,心想:「難道這傻蛋知道我要殺他,因而逃了!」當下也不理會,這了良久,迷迷糊糊的正要入睡,突然一陣肉香撲鼻。她跳起身來,走到門外,但見楊過坐在月光之下,手中拿著一大塊肉,正自張口大嚼,身前生了一堆火,火上樹枝搭架,掛著野味燒烤,香味一陣陣的送來。
楊過見她出來,笑了笑道:「要吃麼?」將一塊烤得香噴噴的腿肉擲了過去。那少女接在手中,似是一塊黃獐腿肉,肚中正餓,撕下一片來吃了,雖然沒鹽,卻也甚是鮮美,當下坐在火旁,斯斯文文的吃了起來。她先將腿肉一片片的撕下,再慢慢咀嚼,但見楊過吃得唾沫亂濺,嗒嗒有聲,不由得噁心,欲待石吃,腹中卻又飢餓,只見轉過了頭不去瞧他。
她吃完一塊,楊過又遞了一塊給她。那少女道:「傻蛋,你叫甚麼名字?」楊過楞楞的道:「你是神仙不是?怎知道我名叫傻蛋?」那少女心中一樂,笑道:「哈,原來你就叫傻蛋。你爸爸媽媽呢?」楊過道:「都死光啦。你叫甚麼名字?」那少女道:「我不知道。你問來幹麼?」楊過心想:「你不肯說,我且激你一激。」得意洋洋的道:「我知道啦,你也叫傻蛋,因此不肯說。」那少女大怒,縱起身來,舉拳往他頭上猛擊一記,罵道:「誰說我叫傻蛋?你自己才是傻蛋。」楊過哭喪著臉,抱頭說道:「人家問我叫甚麼名字,我說不知道,人家就叫我傻蛋,你也說不知道,自然也是傻蛋啦。」那少女道:「誰說不知道了?我不愛跟你說就是。我姓陸,知不知道?」
這少女就是當日在嘉興南湖中採蓮的幼女陸無雙。她與表姊程英、武氏兄弟採摘花朵時摔斷了腿,武三娘為她接續斷骨,適在此時洪凌波奉師命來襲,以致接骨不甚妥善,傷愈之後左足短了寸許,行走時略有跛態。她皮色雖然不甚白皙,但容貌秀麗,長大後更見嬌美,只是一足跛了,不免引以為恨。
那日李莫愁殺了她父母婢僕,將她擄去,本來也要殺害,但見到她頸中所繫的錦帕,記起她伯父陸展元昔日之情,遲遲不忍下手。陸無雙聰明精乖,知道落在這女魔頭手中,生死系於一線,這魔頭來去如風,要逃是萬萬逃不走的,於是一起始便曲意迎合,處處討好,竟奉承得那殺人不眨眼的赤練仙子加害之意日漸淡了。李莫愁有時記起當年恨事,就將她叫來折辱一場。陸無雙故意裝得蓬頭垢面,一蹺一拐。李莫愁見了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胡亂打罵一番,出了心中之氣,也就不為已甚。陸無雙如此委曲求全,也虧她一個小小女孩,居然在這大魔頭門下捱了下來。
她將父母之仇昱藏心中,絲毫不露。李莫愁問起她的父母,她總是假裝想不起來。當李莫愁與洪凌波練武之時,她就在旁遞劍傳巾、斟茶送果的侍候,十分殷勤。她武學本有些根柢,看了二人練武,心中暗記,待李洪二人出門時便偷偷練習,平時更加意討好洪凌波。後來洪凌波乘著師父心情甚佳之時代陸無雙求情,也拜在她門下作了徒弟。
如是過了數年,陸無雙武功日進,只是李莫愁對她總是心存疑忌,別說最上乘的武功,就是第二流的功夫也不肯傳授。倒是洪凌波見她可憐,暗中常加點撥,因此她的功夫說高固然不高,說低卻也不低。這日李莫愁與洪凌波師待先後赴活死人墓盜「玉女心經」,陸無雙見她們長久不歸,決意就此逃離魔窟,回江南去探訪父母的生死下落。她幼時雖見父母被李莫愁打得重傷,料想凶多吉少,究未親見父母逝世,心中總存著一線指望,要去探個水落石出。臨走之時,心想一不作,二不休,竟又盜走了李莫愁的一本「五毒秘傳」,那是記載諸般毒藥和解藥的抄本。
她左足跛了,最恨別人瞧她跛足,那日在客店之中,兩個道人向她的破足多看了幾眼,她立即出言斥責,那兩個道人脾氣也不甚好,三言兩語,動起手來,她使彎刀削了兩個道人的耳朵,才有日後豺狼谷的約鬥。當日李莫愁擄她北去之時,她在窯洞口與楊過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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