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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卻對點穴絕無反應,就似身上不生穴道一般,這門功夫當真是罕見罕聞,心中一餒,不禁存了三分怯意。眼見他雙掌翻起,手掌心隱隱帶著一股黑氣,拍到時勁風逼人而來,心知厲害,不敢正面硬接,右手以金鈴索與他纏鬥,左掌護住了全身各處要害。頃刻間已拆了十餘招,楊過全神招架,突見對方左掌輕飄飄當胸按來,似柔實剛,依稀便是完顏萍的「鐵掌」路子,忙躍開數尺。公孫谷主一掌按空,並不收招,手掌仍是伸出兩尺,身形一幌,已縱到楊過身前。常人出拳發掌,總是以臂使手,手臂回縮,拳掌便跟著打出,他這一招卻是以身發掌,手掌不動,竟以身子前縱之勁擊向敵人。本來全身之力雖大於一臂,然而以之發招,究嫌過於遲緩,公孫谷主這一掌卻是威猛迅捷,兼而有之。楊過待要側身閃避,已然不及,只得左掌揮出,硬接了這一招。拍的一響,雙掌相交,震得楊過退後三步,公孫谷主卻站在原地不動,只是身子微微一幌。公孫谷主穩住了身子,顯是大佔上風,其實楊過掌力反擊,也已震得他脅口一陣隱痛,心中大感訝異:「我這一招鐵掌功夫已使上了十成功力,這小子竟然接得下。纏鬥下去,未必能斃得了他。倘若給他打成平局,一切全不用說了。」雙掌連拍,錚錚作響,聲音極是刺耳,說道:「姓楊的,本谷主掌下留情,你明白了麼?」若是平常比武,原是勝敗已分,再打下去,楊過定然是有輸無贏,谷主說到這句話,他該當自認武功不及,但今日之事,心知對方決不能平平安安的放小龍女與自己出谷,除拚死活之外,別無他途。當此生死大險之際,楊過對敵人仍是不改嬉皮笑臉的本色,何況小龍女已認了他,心中喜樂無涯,當即哈哈一笑,說道:「你若打死了我,我姑姑焉能嫁你?你若打不死我,我姑姑一般的不能嫁你。你那裡是掌底留情了?你這是輕不得,重不得,無可奈何之至,手足無措之極!」楊過這番猜測,卻是將對手的心地推想得太過良善。公孫谷主恨不得一招就將他打死,絕了後患,縱然小龍女怨怪惱怒,那也顧不了許多,他的無可奈何,其實是一對手掌收拾不了這個少年。他轉頭向女兒道:「取我兵刃來。」公孫綠萼遲疑不答。谷主厲聲道:「你沒聽見麼?」公孫綠萼臉色慘白,只得應道:「是!」轉入內堂。楊過瞧了父女二人的神情,心想:「憑他一雙空手,我已經對付不了,再取出甚麼古怪兵器,那還有甚麼生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走到小龍女身前,伸出手來,柔聲道:「姑姑,你跟了過兒去罷!」公孫谷主雙掌蓄勢,只要小龍女一站起身來伸手與楊過相握,立時便撲上去以鐵掌猛襲楊過背脊,心中打定了主意:「拚著柳妹怪責,也要將這小子打死。柳妹若是跟了他去,我這下半生做人還有何樂趣。」那知小龍女並不站起,只淡淡的道:「我當然要跟你去。只是這裡的公孫谷主救過我性命,咱們得跟他說明白一切緣由,請他見諒。」楊過大急,心想:「姑姑甚麼事也不懂。你跟他說明白了,難道他就會見諒?」卻聽得小龍女問道:「過兒,這幾天來你好嗎?」問到這句話時,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楊過聽到這溫柔語意,見到這愛憐神色,便是天塌下來也不顧了,那裡還想到甚麼逃走?說道:「姑姑,你不惱我了?」小龍女淡淡一笑,道:「我怎麼會惱你?我從來沒惱過你。你轉過了身子。」楊過依言轉身,只是不明她的用意。小龍女從懷裡取出一個小針線包兒,在針上穿了線,比量了一下他背心衣衫上給樊一翁抓出的破孔,嘆道:「這些日子我老在打算給你縫件新袍子,但想今後永不再見你面了,縫了又有甚麼用?唉,想不到你真會尋到這裡來。」說話間悽傷神色轉為歡愉,拿小剪刀在自己衣角上剪下一塊白布,慢慢的替他縫補。當二人同在古墓之時,楊過衣服破了,小龍女就這麼將他拉在身邊,替他縫補,這些年來也不知有過多少次。此時二人都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當真是旁若無人,大廳上雖是眾目睽睽,兩人就似是在古墓中相依為命之時一般無異。楊過歡喜無限,熱淚奪眶而出,哽咽道:「姑姑,適才我激得你嘔了血,我……我真是不好。」小龍女微微一笑,道:「那不關你的事。你知道我早有這個病根子。沒見你幾日,你功夫進步得好快。你剛才也嘔了血,可沒事嗎?」楊過笑道:「那不打緊。我肚子裡的血多得很。」小龍女微笑道:「你就愛這麼胡說八道。」兩人一問一答,說的話雖然平淡無奇,但人人都聽得出來,他二人相互間情深愛切,以往又有極深的淵源。法王等面面相覷。公孫谷主又驚又妒,呆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楊過道:「這幾天中我遇到了好幾個有趣之人。姑姑,你倒猜猜我這把大剪刀是那裡得來的?」小龍女道:「我也在奇怪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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