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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女身前,微微躬身,說道:「姑姑,過兒今日有難,你的金鈴索與掌套給我一用。」小龍女只想著與他同死之樂,此外更無別樣念頭,聽了他這句話,當即從懷中取出一雙白色手套、一條白綢帶子,遞了給他。楊過緩緩接過,凝視著她的臉,說道:「你現今認了我麼?」小龍女柔情無限,微笑道:「我心中早就認你啦!」楊過精神大振,顫聲問道:「那你決意跟了我去,不嫁給這谷主啦,是不是?」小龍女微笑點頭,道:「我決意跟了你去,自是不能再嫁旁人啦。過兒,我自然是你的妻子。」她話中「跟了你去」四字,說的是與他同死,連楊過也未明白,旁人自然不懂,但「我自然是你的妻子」這八個字,卻是說得再也清楚不過。公孫谷主臉色慘白,雙手猛擊四下,催促綠衫弟子動手。十六名弟子抖動漁網,交叉走動。楊過聽了小龍女這幾句話,宛似死中復活,當真是勇氣百倍,就算眼前是刀山油鍋,他也不放在眼裡,當即戴上了刀槍不損的金絲掌套,右手綢帶抖動,玲玲聲響,綢帶就如一條白蛇般伸了出去。綢帶末端是個發聲的金鈴,綢帶一伸一縮,金鈴已擊中南邊一名弟子的「陰谷穴」,回過來時擊中了東邊一名弟子的「曲澤穴」。那陰谷穴正當膝彎裡側,那人立足不牢,屈膝跪下;曲澤穴位處臂彎,被點中的手臂痠軟,漁網脫手。這兩下先聲奪人,金鈴索一出手,漁網陣立現破綻,西邊持網的四名弟子一驚之下,攻上時稍形遲緩,楊過金鈴索倒將過來,玎玲玲聲響,又將兩名弟子點倒。但就在此時,北邊那張漁網已當頭罩下,網上刀鉤距他頭頂不到半尺,以金鈴索應敵已然不及。楊過左掌翻起,一把抓住漁網,借力甩出,他手上戴著掌套,掌中雖然抓住匕首利鉤,卻是絲毫無損。漁網被他抓住了一抖,斗然向四名綠衫弟子反罩過去。眾弟子操練漁網陣法之時,只怕敵人漏網免脫,但求包羅嚴密,從來沒想到這漁網竟會掉頭反噬,但見網上明晃晃的刀鉤向自己頭上撲來,素知這漁網厲害無比,同聲驚呼,撒手躍開。那替補公孫綠萼的少年身手較弱,大腿上終於給漁網的匕首帶著,登時鮮血長流,摔倒在地,痛得哭號起來。楊過笑道:「小兄弟,別害怕,我不傷你。」左手抖動漁網,右手舞起金鈴索,但聽得嗆啷啷、玎玲玲,刀鉤互擊,金鈴聲響,極是清脆動聽。這一來,眾弟子那裡還敢上前,遠遠靠牆站著,只是未得師父號令,不敢認輸逃走,但雖不認輸,卻也是輸了。馬光佐拍手頓足,大聲叫好,只是人群之中惟有他一人喝采,未免顯得寂莫,他叫了幾聲,瞪眼向法王道:「和尚,楊兄弟的本領不高麼?怎麼你不喝采?」法王一笑,道:「很高,很高,但也不必叫得這般驚天動地。」馬光佐瞪眼道:「為甚麼?」法王見公孫谷主雙眉豎起,慢慢走到廳心,當下凝神注視他的動靜,再也不去理會馬光佐說些甚麼。
公孫谷主聽小龍女說了「我自然是你的妻子」這八字後,已知半月來一番好夢到頭來終於成空,雖然又是失望,又是惱怒,但想:「我縱然得不了你的心,也須得到你的人。我一掌將這小畜生擊斃,你不跟我也得跟我,時日一久,終能教你回心轉意。」楊過見他雙眉越豎越高,到後來眼睛與眉毛都似直立一般,不知是那一派的厲害武功,心下也不禁駭然,右手提索,左手抓網,全神戒備,知道自己和小龍女的生死存亡,便在此一戰,實不敢有絲毫怠忽。公孫谷主繞著楊過緩緩走了一圈,楊過也在原地慢慢轉頭,眼睛始終不敢離開他的眼光,見他越是遲遲不動手,知道出手越是凌厲,只見他雙手向前平舉三次,雙掌合拍,錚的一響,錚錚然如金鐵相擊。楊過心中一凜,退了一步,公孫谷主右臂突伸,一把抓住漁網邊緣一扯。楊過但覺這一扯之力大得異乎尋常,五指劇痛,只得鬆手。公孫谷主將漁網拋向廳角空著手的四名弟子,這才喝道:「退下!」楊過漁網被奪,不容他再次搶到先手,綢索一振,金鈴抖動,分擊對方肩頭「巨骨」與頸中「天鼎」兩穴。公孫谷主胸口門戶大開,雙臂長伸在外,但楊過不敢貿然擊他前胸大穴,先攻他身上小穴以作試探。公孫谷主的武功竟是另成一家,對楊過的金鈴擊穴絕不理睬,右臂一長,倏向他臂上抓來,但聽叮叮兩聲,「巨骨」與「天鼎」雙穴齊中,他恍若不覺,呼的一響,手抓變掌,拍向楊過左乳。楊過大驚,急忙側身急閃,幸好他輕身功夫了得,才讓開了對方這斗然而來的一掌。楊過曾聽歐陽鋒、洪七公、黃藥師等武林好手談論武功,知道一人內功練到上乘境界,當敵招襲到之際可以暫時封閉穴道,但總有跡象可尋。又如歐陽鋒的異派武功,練得經脈倒轉,周身大穴全部變位,可是其時他頭下腳上,更是一望而知。眼前這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