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審嬌娘(第8/9 頁)
面持刀,刀口該朝上才對。”
周平章讚許地點點頭,轉頭瞥了眼已經呆在當地的張媽與季氏,問:“那若僕婦持刀,有無可能?”
鬼臉張點頭道:“不在常理之內之人事皆會存在,僕婦氣力較之閨閣娘子自是大了許多,只是……”
“如何?”
“那傷口不平整,非一刀所致,倒像有路過的瞧不過眼,在同一位置又補了一下。”鬼臉張遲疑著道,“亦有可能是刀入體內,持刀者恨意難消,照著刀口又補多一刀。”
“張氏,”周平章重重一拍驚堂木,喝道:“你言道當日於皆有混亂中心懷殺意,於是持刀殺死田文錦,那是一刀還是兩刀?”
張媽嘴裡塞的布條被取走,她煞白了臉,結結巴巴道:“兩,兩刀。”
“怎的你上回供詞卻稱刺了一刀?”
“老奴,老奴記錯……”
“荒唐!”周平章怒道,“人命關天,豈容你兒戲!你到底刺了幾刀?”
“兩刀,是老奴所為,老奴刺了兩刀。”
“那為何季氏卻作證田文錦乃你家娘子所殺?”
張媽大聲道:“她撒謊!季氏蛇蠍心腸,卻偏慣作好人,她哄騙老爺,時時插手府中中饋之事,她騙不過娘子,便懷恨在心,謊稱聽見老奴與娘子對談,大人啊,娘子與老奴自幼親厚,私下時老奴喚她可不是什麼娘子,而是直呼其乳名。季氏一上來便扯謊啊大人……”
“奴,奴是,奴是怕娘子乳名不可在外直呼……”
“那你說,娘子的乳名叫什麼?”張媽厲聲問,“你一個八十貫便可買賣的妾,如何知曉娘子的乳名?”
季氏啞口無言。
周平章卻道:“季氏扯謊,你卻也不曾說實話。張氏,彼時情況混亂,田文錦一絲尚存,你便是心懷恨意連刺兩刀,又如何能準確刺入同一處刀口?”
張媽頓時閉上嘴。
“本官一直有一處不明,還望季氏與本官解惑。”周平章緩緩問,“你為田家妾,只侍奉田縣丞,與田娘子卻無瓜葛,且聽適才張氏所言,你不僅與她無瓜葛,還時不時有些矛盾,田娘子多年在室,想必也令你頗為嫌惡,這樣的狀況下,你如何說服她出來頂罪?”
“人皆有欲,不為名,便是為利,不為利,便是為義,不為義,也能為忠,不為忠,便能為孝。”周平章盯著季氏,直到她瑟瑟發抖,才慢慢道,“田娘子與你,唯一聯絡便是田縣丞,田縣丞乃其父,那麼,田娘子是為孝。”
“你是如何用孝打動她?”
周平章輕輕吐出一口氣,道:“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季氏,你給了田縣丞什麼能說服田娘子拿命來換?”
他盯著季氏,一字一句問:“想來想去,你手中最有力的牌也不過是子嗣香火一流。對了,田縣丞那個妾生子叫什麼?田文宇?”
季氏身子一軟,歪到一旁,她呆了呆,忽而爬起,重重磕頭道:“大人,奴招了,奴全招了,田文錦乃奴所殺,不關二爺的事,一切皆是奴貪心不足,是奴不守本分!是奴自作聰明!”
周平章掉轉視線,冷冷道:“你道公堂如田府私宅,由得你翻手雲覆手雨?無知愚婦。來人,傳田文宇。”
季氏一聽田文宇三個字,霎時面如死灰,癱倒在地。
六
蔓草悽悽,一望無際。
周平章帶著王德忠騎馬而行,後面隨著兩名僮僕。
“大人,後頭那輛馬車已隨了咱們一路了。”王德忠悄聲對周平章道。
周平章頭也不回,道:“且由它去。”
王德忠忍不住再道:“可……”
周平章淡淡地問:“怎的,擔心車內的女流之輩行刺本官時,你收拾不了?”
王德忠笑呵呵道:“怎會呢,大人說笑了。”
周平章馬鞭一摔,策馬狂奔,王德忠嚇了一跳,趕緊乖乖縱馬跟上,再不敢多言語一句。
今日乃周平章生母冥誕,往昔幾年周平章在外為官,忙忙碌碌,此番巡視南康道,又親臨建昌縣,這一日自然要來母親墓前祭奠一番。
他自為官以來,每年遣人返鄉為父母墳頭加固灑掃,整修墓園,許璋任建昌縣縣令以來,更是多方照拂劉氏墳冢,故現下週平章父母的墓地較之落魄當年,已不知光鮮整潔了多少。周平章下得馬來,早有僮僕上前布好祭奠果品香燭,周平章照著規矩行禮叩首,又焚了一篇親筆祭文,以慰父母在天之靈。禮畢,他佇立良久,腦子裡不知怎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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